不敢提离职？日本人找辞职中介帮忙

    在等级秩序森严、文化极端保守的日本职场里，主动离职的过程可能漫长又磨人，还会被雇主称作“不光彩的行为”，甚至有雇主认为“辞职就是一种背叛”。至于离开的人，则被视为“软弱的放弃者”。为了逃脱主动辞职带来的羞耻感，日本出现一项新业务——辞职中介。

    目前中国和欧美国家的应届生招聘，多半会列出详细的岗位职责，倾向于招聘专业对口的学生。但直到今天，日本企业仍然流行对职位不做任何要求的“Membership型雇佣”方式，它以缺乏专业性的综合岗位为中心，人事调动也由公司决定。

    在这种模式下，升职和加薪时往往更重视“工作年限长”。厚生劳动省2022年的调查显示，采用定期涨薪制度的企业比例仍达到八成。多数日本人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一家企业，以此换取随着年龄的增长线性上升的薪水和地位，很少出现中途离职的情况，这就是“终身雇佣制”。

    但新一代日本职场人已经决定革新这种模式。厚生劳动省调查发现，2019年3月毕业的日本大学生，在3年以内的离职率历史性地达到31.5%，这正在倒逼日本职场特色的“终身雇佣制”退出主流舞台。但受到压抑的职场文化影响，很多年轻人担心与上级发生“令人焦虑的冲突”，因而不敢自己提离职。

    由此，日本的辞职中介业务应运而生。2020年，长谷川在东京成立了自己的辞职中介公司TRK,客户主要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需要向TRK缴纳29800日元（约合人民币1440元）的服务费，然后公司会派代表替客户完成离职谈判，服务期限为三个月。仅2022年，TRK的客户总数就达到13000人。

    年轻人的快速离开，正迫使日本企业扩大社招。招聘网站领英在日本地区的首位女性负责人田中若菜认为，日本需要转向以技能为基础的劳动力市场，企业也需要适应员工不断变化的价值观。日本果汁制造商Kagome人力资源主管有泽正人也表示，“我们已经进入个人可以选择自己未来的时代，所以我们要更注重吸引人才。”

    Kagome公司已经取消了工资与工龄挂钩的标准，主要根据绩效支付员工薪酬。虽然该公司仍然提供终身雇佣制，但不会强迫员工留下来。“如果他们回来，我们会欢迎他们回来。”该公司负责人表示，“不应该指望员工把一生都献给一家公司。”

    （《Vista看天下》11.8 田思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