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海南的外国人中,31岁的哈萨克斯坦小伙鲁斯兰知名度颇高,他因无偿捐献珍稀的RH阴性血,被大家亲切地称作“熊猫侠”。不久前,他拿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永久居留身份证,成为名副其实的“新海南人”。在当下中国以及全球发展的长卷中,千千万万如鲁斯兰一般的普通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影响和改变着我们所处的世界。
2018年中国宣布在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鲁斯兰于次年应聘成为海南国际经济发展局首位外籍员工,担任“全球新闻官”,为海南的国际传播和自由贸易港建设奔忙。一年一度的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上总有他的身影,他真正的职务是海南经发局对外联络部副主任。今年是海南自由贸易港达到硬件封关条件、压力测试全面推进的关键之年,联系驻华使领馆、接待外国企业、筹备来年消博会……鲁斯兰的“待办事项”一件接一件。
而在海南大展身手之前,他与母亲在里海之畔的城市阿特劳经营着一间小商店,店里卖的电池、录像带播放机、DVD播放机等,都来自中国。那些进货的记忆至今还很清晰,货源地是哈萨克斯坦东南部边境城市阿拉木图,距离中国新疆不过300公里,鲁斯兰和妈妈一年要去五六次。
2009年,鲁斯兰进入阿特劳当地一家职业学院学习经贸专业。有一天,他在电视画面中看到时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演讲,“他提到我们国家要努力发展,要进入世界前30个最发达国家行列。他说,要实现这个目标,年轻人要出一份力,好好学习,甚至可以出国留学”。
鲁斯兰记得很清楚,当时总统特地强调,中国发展得很快,如果可以,年轻人就去中国,学习汉语,学习中华文化,了解中国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方式。鲁斯兰翻开中国地图,一个位于最南端的椭圆形岛屿跃入眼帘,上面写着两个字——“海南”。那年初秋,17岁的鲁斯兰独自拉着行李箱从阿特劳来到海南大学学习中文。一次下课,他经过食堂看到一辆巴士车门处有十几名同学正在排队。有人告诉他,这是无偿献血活动。感觉新鲜的他参与后才知道,自己的血型在中国属于十分稀有的RH阴性血型,被称为“熊猫血”。那之后,鲁斯兰保持着每年1到2次的献血频率。
2013年9月7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哈萨克斯坦,讲述了中哈两国人民交往的感人故事。其中之一便是鲁斯兰无偿献血的经历。
男孩的命运开始转弯。几天后的9月11日,在海南大学秋季留学生开学典礼上,因其“大爱无疆、无私奉献的国际主义精神”,鲁斯兰被学校授予“突出贡献奖”。他同时还与16名留学生一起获得“海南省政府国际学生奖学金”。毕业后,他回到家乡阿特劳,在一家化工设备制造公司工作,他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打交道,做得很出色。可他总感觉施展不开。那个几千公里外的岛屿好像在向他呼唤。2019年,他回到海口。
在海南经发局,鲁斯兰有联系企业的独门诀窍。他注册了多个海外社交平台账号,每周搜集一次海南当地媒体对经济领域的报道,将它们翻译成英文后发布到社交平台,一旦明确目标企业,他便快速定位可供联系的对象。瑞士奢侈品公司历峰集团就是这样来到海南的。2021年5月,历峰集团参加了首届消博会后,便从参展商变成投资商,于当年10月注册全资子公司,目前已开设14家独立店。
从想给家里的小店找货源到成为中国的一名全球新闻官,鲁斯兰与中国的故事,看似不寻常却又在情理之中。或许就像他所说的,中国欢迎优秀的外国人才、国际人才在中国发展,这里开放包容,“在中国,我是个外国人,但我不是外人”。
(《环球人物》2023年第21期 刘舒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