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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3年10月14日 星期六

    “出版传奇”刘硕良二三事

    《 文摘报 》( 2023年10月14日   05 版)

        刘硕良

        “他一个人肩扛手提漓江社的书去参展。近花甲的人了,扛着书上下地下通道,铆足了力气,年久多磨的腰带居然当街绷断,好不尴尬,他竟旁若无人地用捆书的尼龙绳胡乱当腰带扎上,继续蹒跚而行。”

        那个中午我开车上了漓江桥,初秋的蓝天,一朵一朵的白云映着远山。这般美好而日常的生活景致,可是刘硕良先生看不到了。他走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像他的风格。死亡是一个落子无悔的句号,让人瞬间阴阳两隔(刘先生于2023年9月16日去世,享年92岁)。

        他是多么地爱桂林,爱吃桂林米粉,是刘夫人黄丽清嘴里的“粉虫”。一个湖南人,在南宁生活二三十年,1985年,就因为漓江出版社(下文简称“漓江”)要在桂林单独挂牌,他携夫人举家搬到了桂林。黄阿姨之前是医院护士长,随夫搬到桂林后,在社里校对室做校对,那是个梧州生长的佛系女子,常常笑意盈盈。“漓江”早期的拓荒者里面,有好几对这样的双职工夫妻。在一张“漓江”早年团建的老照片上,大家一起在漓江的支流里划着小船,如花笑靥随着小船轻轻漂荡,洋溢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希望。

        文昌桥头象鼻山畔的四层小白楼,是漓江出版社挂牌桂林以后第二阶段的社址所在,第一阶段大家都在铁西那个大院里,办公室和宿舍都在一起。我到“漓江”时已经搬到了小白楼。当时条件比较艰苦,没有电梯,楼上楼下搬书,要靠人力爬院子里贴楼而建的大石阶;也没有空调,夏天最热的时候,大家都靠吹电扇,记得顶楼还有编辑因此中暑。翻译家黑马的文章里写过,80年代末在深圳书展上见到刘硕良,“他一个人肩扛手提漓江社的书去参展。近花甲的人了,扛着书上下地下通道,铆足了力气,年久多磨的腰带居然当街绷断,好不尴尬,他竟旁若无人地用捆书的尼龙绳胡乱当腰带扎上,继续蹒跚而行”。这就是筚路蓝缕时期的漓江社和漓江人。就是在这个楼里,刘先生带着大家做出了获得第四届中国图书奖一等奖的《诗海》,那是1990年的事。这本书也许是回报漓江人辛勤耕耘的一颗“福星”,因为从它以后,“漓江”大奖连连,好运不断,199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里的《玉米人》《我弥留之际》《爱的荒漠》三种图书把首届全国优秀外国文学图书奖一等奖收入囊中,我们的辞书出版也结出了硕果,《外国名作家大词典》拿了同年同奖的二等奖。还有其他诸多奖项不胜枚举。

        我到“漓江”后对桂林充满好奇,头年春节没回云南老家。两口子担心我冷清孤寂,邀我一起到他们亲戚家里去做客,那天一大家子人很热闹,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吃茶点,他们一个劲儿地往我手里塞花生、瓜子,还有刘总最爱吃的椪柑。刘老师做人心无城府,说话比较直率、诚恳,很容易交朋友,上至社科院外文所的各语种专家,下至社里的司机、门卫,都能打成一片。但是回想起来,我们后来的交往中,像这样惬意的休闲时光是不多的,工作中的刘硕良是个倔老头,若论催稿进度,绝对是一流的“追魂手”;还会因为女编辑穿高跟鞋在办公室走路“笃笃”有声而瞬间燃爆,当众发飙。而且非常擅长“鞭打快牛”,你能干他只会给你压更多的活——他给你压活,霸气得就像给你授勋一样!

        中间有几年时间,我离开“漓江”,去桂林市文联主编《南方文学》杂志。2012年,世易时移,我回“漓江”有了呼声。还在犹豫过程中,适逢刘老师来桂林参加活动,我们去他下榻的酒店看他,80岁的老先生虎着脸对我说:“有什么好想的?回来!窗口期不会很长!”句句都是饱经世事的过来人的肺腑之言。而从刘老师手里接过的,是漓江人的光荣与梦想,也有未来前行的勇气和担当。

        (作者为漓江出版社总编辑)

        (《中华读书报》9.27 张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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