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拉多美术馆邂逅惊喜

    这次去欧洲,我发现了西班牙马德里的普拉多美术馆，委拉斯开兹的《宫娥》、提香的《维纳斯与风琴师》、戈雅的《裸女》、鲁本斯的《美惠三女神》等如雷贯耳的画家、画作，在此静静等待世人的目光。

    普拉多美术馆开馆已有200多年，位列世界十大美术馆，有100多间陈列室，曾作皇室收藏之用，典藏丰富，包括7825幅油画、8637幅版画、5493件印刷品、932件雕塑、1101件装饰艺术品、2155枚奖章和钱币。曾有人看完后惊叹其馆藏可以用“富得流油”来形容。

    考虑到这里的浩瀚馆藏，一本《普拉多指南》非常重要。翻阅指南时，一张熟悉的图片映入眼帘——这里竟然有耶罗尼米斯·博斯的《人间乐园》！相比在手机、电脑屏幕上看到的样子，真实的《人间乐园》让它更像一扇打开的窗:橡木围框的三联画由一块正方形中间面板和两侧长方形面板组成——左边是亚当和夏娃同在乐园，中幅则表现人间的肉欲欢愉，右幅是地狱的残酷情景。三者都是虚幻的想象绘画，是画家内心对人类历史的回溯和预言。近距离观看，面部、身体情态明明展现得很夸张，却越看越逼真，细腻而令人震撼。站在画前，我足足看了20分钟，总觉得没看清，没看完，久久不能平静。这幅三联画创作于博斯的艺术成熟期，蕴含着强烈的悲观情绪，反映出画家对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的焦虑，他用想象力创造出一个神秘离奇的幻象世界，成了400多年后超现实主义的先驱。

    馆内知名度最高的藏品是委拉斯开兹的《宫娥》，一面墙、一幅画，人头攒动。“天哪，好大！”身边不时传来这样的低呼。《宫娥》的巨大实在超出想象，画上每个人物都与真人大小无异，令人惊叹。关于这幅画，历史上有很多“花絮”——毕加索临摹了它整整58次，莫奈将作者称为“画家中的画家”，后世发现其中暗藏的“悖论画中画”等。而当它真正立于面前时，这些“声音”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纯粹的绘画之美。画中主角小公主胸前的装饰，远看是精细描绘的蝴蝶结，近观却线条寥寥、不成轮廓，印象派范式初显。

    因为体力不支，我最终没能走遍普拉多的100多间陈列室，回家后翻看《普拉多指南》，不时会爆出一句“啊！这个怎么没看到”。不过没关系，在艺术的旅途中，惊喜是风景，遗憾也是。

    （《解放日报》9.25 丁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