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两个儿子高考结束那天是我此生最难捱的一天。那天,我独自站在清华附中旁边的天桥上,无数次来来回回地走动,向校园张望,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俯瞰校门口,许多家长也在等待,可以看出所有人的不安。
陪伴高考是个“时代性”难题,独自拉扯两个孩子并陪伴他们参加高考更是压力山大。高三阶段,两个孩子还要坚持踢足球联赛,还要坚持歌舞演出,老大还在认真负责班长一职,我一再提醒俩孩子收心,似乎没用。到了6月6日晚上,老二饭后告诉我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作为父亲我能感受到孩子极大的压力。
两天半的考试,像一个漫长的冬季。最终,他们没能去到自己理想的学校。在我看来,这个小小的坎儿正是孩子们成长的机会。
今年,两个儿子博士毕业,我深知一场社会大考已经摆在他们面前。我担心直线上升式思维难免会让两位年轻人遭遇挫折。
虽然人的智力是有一定偏差的,但高考成绩只能反映人的一部分能力,不能代表全部。社会生活需要综合能力。现实中,糊涂的人常常把自己考场上的优秀看作全部,不愿再次躬身全面提升。
社会有社会的语言、社会的规则。如果读不懂,即使是最优秀的学生,最终也会被淘汰。要全面了解真实的社会,凡事能够坚持独立思考,尽可能把握现象背后的本质,作出符合历史趋势的判断,站在历史正确的一方。同时,一个年轻人必须意识到,社会规矩、党纪国法,必须知之守之。
我曾在家长会上说:教育的最高境界不是让孩子考上多好的学校,而是培养一个社会可以接受的孩子,同时让孩子找到一个喜欢的社会位置,或高或低。也就是说,孩子要有适应力,并在复杂的社会中坚守自己的人生品格、保持人生方向、实现自我价值。
对于一个初入社会的“新生”,我认为确立自己的社会形象很重要。这个形象既要有自己的个性、家教背景的特点,也要与即将承担的社会角色相契合。这个形象不是简单的衣着打扮,应从生活习惯、言语表达、人际交往、业余生活安排等方方面面表现出来。这个形象不是让你们做个“乖宝宝”,更多的是要有自己的原则、有内涵有深度。这个形象不是行为体力上的忙碌,更多的是每天坚持观察思考。这个形象不是一时之举,而是日积月累,使之形成个人品质。
人生半途,自己没有什么说得出的成就。可我深知以上这些对一个人成长的重要性,我更知道这一切听起来很美很有道理,但做起来很难。希望你们能悟出其中的道理,人生路上与其东碰西撞,不如静下心来,淡定思考,认真前行,虚心回应社会之考。
(《人民政协报》6.14 张红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