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

    世界上哪个国家最幸福？各个调查机构和研究组织给出的答案不尽相同。联合国可持续发展解决方案网络（SDSN)发布了《2023年世界幸福报告》,在接受调查的近140个国家和地区中，芬兰的幸福指数名列第一，其次是丹麦、冰岛，美国和中国分别排在第15名和第64名。而国际知名民调机构益索普集团发布的《2023年全球幸福感调查》称，在接受调查的32个国家中，中国的幸福感指数排名第一，美国排名第十四。

    高幸福指数的国家也可能有着高自杀率。以芬兰为例，在联合国每年发布的《世界幸福报告》中，芬兰已经连续六年排名第一，但芬兰的自杀率并不低，根据欧盟统计局关于自杀率的统计，芬兰自杀率高于欧洲平均水平。

    两份调查报告的结果相去甚远，印证了幸福与否存在主观差异。相比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寿命等可以用数值精确计算的指标，幸福指数显得格外抽象，难以衡量。美国作家埃里克·韦纳走访了10个国家，近距离观察当地人的生活，感受真正的幸福。

    韦纳发现，不幸福的国家总体类似。许多非洲国家长期处于幸福榜单的底层，比如坦桑尼亚、卢旺达、津巴布韦等等；战争和局部冲突不断的国家，比如阿富汗和黎巴嫩，排名也非常靠后。综合来看，极度贫困和战乱是导致人民不幸福的两大重要因素。如果人民的基本需求都难以得到满足，谈论幸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金钱能买到幸福吗？1960年到1990年，美国GDP几乎增长了3倍，但美国民众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快乐。自1960年以来，美国的离婚率、青少年自杀率、暴力犯罪率、监狱囚犯人数都大幅上升，抑郁、焦虑等等心理健康问题频发。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卡塔尔，一个因为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在过去几十年间暴富的国家。在这个人均GDP超过6万美元的国度，首都多哈甚至没有便利店，因为每个卡塔尔家庭都有自己的仆人，购物是仆人的事，他们不用考虑仆人的便利。卡塔尔本质上仍是一个部落性质的国家。在卡塔尔，一个人在部落中的地位远比金钱和教育重要，每个卡塔尔人出生时的身份就是他们死去时的身份，比起做了什么，他们的名字更为重要。

    既然GDP跟幸福指数并不必然相关，那到底什么才能解释幸福？韦纳将他的目光投向了坐落于喜马拉雅山脉东段的不丹王国。在世界上大部分发展中国家把GDP当作发展目标的时候，不丹王国率先提出了GNH的概念，即国民幸福总值。GNH主要由政府善治、经济增长、文化发展和环境保护四个方面构成。

    在不丹，经济发展并不比环境保护更重要，这一点与发达国家芬兰却有着类似之处。此外，芬兰人并不热衷于追求物质财富，另外，相比竞争，芬兰人更倾向与人合作。芬兰哲学家、心理学家弗兰克·马特拉指出，国家内部的信任氛围也有助于人民幸福感的提升。这一点在丹麦、冰岛同样能得到印证——在《2023年世界幸福报告》中，它们紧随芬兰分别名列第二、第三。在这两个北欧国家，父母把熟睡的婴儿放在街边的婴儿车里，自己在咖啡馆里喝咖啡、阅读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在黑夜漫长的冬天，六七岁的孩子自己步行去上学也很常见。

    （《Vista看天下》5.8 林杨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