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军
疫情,让自行车再次“热”了起来。甚至有许多人把自家扔在角落多年的自行车也翻找出来,重新加入骑行大军。自行车,在这样的时刻重新翻红,勾起我许多回忆!
一
我的童年,是上世纪的70年代。那时候,在农村,自行车是绝对的稀缺物资,只有工作在外吃商品粮的人,或是村里的大户人家,才会有它。
我家拥有的第一辆自行车,是爸爸花了30块钱从大集上买来的一辆二手28加重自行车。那辆车的破旧程度,“除了轱辘不转哪都转;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可是,经过爸爸的“精心整治”,换了轱辘和链条,对辐条重新矫正、滚轴上油润滑……一番大拆大改,破车换新颜。那些年,那辆车载人带货,风里来雨里去,为全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说说我学骑车的经历吧。我那时十来岁,个子小,又瘦弱,看上去比自行车高不了多少。因为够不着脚蹬子。我只能用“掏腿儿”骑车的方法。就是左脚先踏上脚蹬,右脚紧颠几步,借着惯性迅速从梁下掏过右腿踩住脚蹬,这样只能蹬半轮,且身体扭曲、悬在左侧,姿势很是不美。一开始因为掌握不了平衡,往往是我三姐在后边使劲把着后座,帮助平衡。把着把着,一半是累了,一半是成心,手慢慢就松开了。于是我就趔趔趄趄,歪歪扭扭地骑行数米之后,最终冲向路旁的麦秸垛。这样练过十余天,摔过N多次之后,我才终于学会了骑车。
二
1977年底,大姐要结婚了。当时最流行的嫁妆,是“三转一响”。那时的自行车,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需要“自行车票”。记得爸爸托了好几个人,才终于弄到一张珍贵的“自行车票”。之后又用足足180元(相当于一年总收入)买回来一辆当时气派十足的28带链套的凤凰牌自行车。
说到这辆自行车,我至今对大姐心怀愧疚——自行车买回来后,本来是放在厢房里,不许任何人动的。可我实在受不住诱惑,偷偷把它推了出去。结果因为心情紧张,没有掌握好方向和力度,自行车重重地摔在地上,撞掉了一大块漆。大姐只能满怀遗憾地带着受伤的自行车出了嫁。
时间来到1985年。这一年暑假,我考上了县重点高中。从家到校30多里的路程,我迫切需要的,是一辆自行车。当时市面上,已有小巧轻便的女式自行车。可我爸考虑再三,兼顾我和家庭的需要,还是给我买了一辆28加重飞鸽牌自行车。
高中三年的每个周末,不管刮风下雨,我都会骑着那辆粗笨的自行车,奔波在从家到校或是从校到家的路上。那时我个子也就1.5米吧,爸爸已经把车座放得很低了,我仍然有点够不着脚蹬子,就只能一扭一扭地蹬车。我多么盼望能有一辆适合我的小巧轻便的女式自行车啊!这个小小心愿,我追求了多年,直到参加工作才得以实现。
1992年,大学毕业后的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加上爸爸的赞助,买回了心仪已久的小巧轻便、线条流畅、颜色粉红的女式自行车,一辆典型的公主型车。骑上它,衣裙轻飘,长发微扬,把我给美得!我太喜欢这辆车了,它伴随我十几年,从参加工作到结婚生子,到每日接送孩子上下学,贡献巨大。
(《北京晚报》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