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出生活的味道

    ■徐芳洁

    眼下，疫情笼罩，封闭居家，物资紧张，别说时令蔬菜，就算是土豆、洋葱等常见、易保存的食物也变得异常珍贵。

    母亲每日准备三餐，家中不多的食材在母亲手里总能搭配出不同的花样。六点的晚饭，母亲四点半开始动手准备。不一会儿，一个个盘子里，绿色、黄色都洗干净了，切完，搭配好，静静等待着烹饪。准备烧一个菠菜汤，无奈没有皮蛋，母亲便放了几粒虾米，鲜得不得了。炖一个排骨，没有常吃的玉米，正好昨天还剩下一节藕，于是乎，粉藕炖排骨，一藕两吃。凉拌一盘干丝，没有香菜，胡萝卜也已吃完，母亲就放了芝麻酱等调料，仍然吃到空盘。

    我常感觉母亲有一双魔术师般的手，随心自如地搭配，不管是吃饭还是穿衣，看似随意却都自成一统。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在母亲身边，看她买菜，去百货楼，不论买什么，总能找到另一个搭配的东西。

    在慢下来的居家时间里，或许把时间放到最平常的吃饭、穿衣上去，才能从内而外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与朴素，而通过搭配这种方式，似乎更增添了一丝生活的趣味。生活，需要人花心思，去搭配，去经营，从而在搭配的过程中寻找到生活的趣味。而这种搭配的能力是需要时间培养的，只有形成自己对于生活、对于美的感受，才有可能搭配出自己的个性与味道。

    而这种在搭配中酝酿出的味道，或许才是生活的味道，人间的味道。没有那么富足的物资，需要人们精打细算，没有那么宽裕的手头，需要统筹安排，搭配一桌饭菜，不仅需要食材，更需要的是付出一份心思。母亲曾经说：“守住灶台，就守住了一家人的幸福。”如今在疫情笼罩下，一桌花心思搭配出来的饭菜更能抚慰人们焦躁、恐慌的心灵。就像明代李贽主张的那样“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

    “搭配”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珍惜。母亲那代人，生活在物资比较稀缺的年代，养成了节俭的生活习惯，在吃这方面什么都能搭配在一起，物尽其用。

    疫情终将会过去，我们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而一个在生活中花心思、会搭配，又懂得节约、珍惜的人想必早已参透了生活艺术的奥秘。

    （《新民晚报》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