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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2年04月23日 星期六

    《京报副刊》的一次阅读推广

    《 文摘报 》( 2022年04月23日   05 版)

        谈中国现代报纸副刊,绕不开孙伏园这个名字。在主持《晨报副刊》期间,他编发了大量有影响的作品,使得该副刊成为传播新文化、展现新文学理念与创作实绩的重要园地。1924年10月,因鲁迅诗歌《我的失恋》被撤稿一事,他辞职离开晨报馆,一个月后受邀加盟《京报》。12月5日,由孙伏园主编的《京报副刊》创刊,在一个月之内,他就策划出一个重磅活动——向各界名流征集“青年必读书十部”书单。与之“配套”的,还有对“青年爱读书十部”的书目征集——投票来自各地的青年读者。这一阅读推广活动不但在当时的文化界引起很大反响,同时也载入了中国现代文学史册。

        孙伏园的约稿得到了诸位先生的热情回应,从1925年2月11日起,“青年必读书”的书单开始在《京报副刊》亮相,前后共刊发七十八篇。除提及作者、书名、版本,有人对选入每本书的理由作出了说明,也有人给孙伏园回复了长信,探讨为青年开书单这一话题,还有人在书单旁边的“附注”里,谈了自己的期望:“打破多数青年染受的奴隶思想,洗去多数青年的暮气”;“青年先有稳固的根柢,后来研究什么新旧学问,或译著多种书籍,都可不畏难而退”;“中学程度以上的青年,或升入大学,或为社会服务,要做一个思想和人格健全的国民”……看得出,虽然当年新文化运动已经“落潮”,但知识分子们对于思想启蒙、改造国民性的热忱依旧未减。

        也有人给孙伏园寄来回执,却没有列出书单,比如鲁迅,“从来没有留心过,所以现在说不出”,但他还是在“附注”中给青年提供了一些读书建议:“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原因在于,“我看中国书时,总觉得就沉静下去,与实人生离开;读外国——但除了印度——书时,往往就与人生接触,想做点事”。又如江绍原,干脆画了一个“×”,并将英文单词wanted(缺少的)写了四遍,如此做的理由,便是“我不相信现在有哪十部书能给中国青年‘最低限度的必需智识’”。他接下来的话说得很不客气:“你们所能征求到的,不过是一些‘海内外名流硕彦及中学大学教员’爱读书的书目而已。”

        开书单的确是吃力不讨好之事,很容易引起争议。1923年,胡适应清华学生邀请开具《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就曾招致批评。在那个年代,思想论争常常很激烈,文人因为理念不同或意气用事也常常在报刊上打笔仗,这次《京报副刊》如此大规模地征集书单,争议更是在所难免。孙伏园持一种开放、包容的态度,不但刊发了一些带有商榷、批评意味的文章,且言明“竭诚欢迎这种讨论,只要不涉意气便好,万不得已时即使稍涉意气也没有什么要紧”。比如鲁迅“少看或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的观点,引起很大争议,《京报副刊》就选登了一些持不同观点的文章。鲁迅既是孙伏园的老师,也是他编副刊所倚重的核心作者,在这种情况下,面对那些批评鲁迅观点的来稿,孙伏园依然选择将其编发出来,既体现了他作为副刊编辑的职业素养和胸襟,也说明他策划这次在青年中的阅读推广活动完全出于公心。青年是社会中的新鲜活泼细胞,是国家未来发展的主要力量,《京报副刊》组织各界名流关注青年的读书问题,实际上也可看作是新文化启蒙在报纸副刊上的一种延续。

        (《今晚报》4.14 寒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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