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西方福利社会的模式较为复杂,大致有三种模式:
一是自由主义福利体制,更多强调微观主体的贡献与责任,企业和个人缴费的社会保险在这一模式中起重要作用,以美国、加拿大、日本为代表。
二是保守主义福利体制,奉行强制性的国家社会保险,但附有严格的领取条件。个人的阶级地位、工作种类、参保年限和劳动表现,共同构成享受福利的资格条件。这一模式以德国、法国和意大利为代表。
三是社会民主主义福利体制,政府为居民提供项目较为全面、对象较为普享、较高水平的社会福利,即典型意义的“从摇篮到坟墓”,其资金来源主要是高额税收。这一模式以斯堪的纳维亚国家为代表,如丹麦、瑞典。
在不断的改革变化中,上述三种模式也呈现出混合态势。但不管是从经济社会发展指标来看,还是以中国学者的访学观察而言,近年来西方福利社会纷纷出现“高水平停滞”,面临着几大考问:
选择“免费”还是选择效率——在西方国家,特别是像英国这样大部分医疗项目实施“免费政策”的国家,其就医效率并不高。大量需求与有限资源的不匹配,造成排队看病等待的时间成本过大,难免导致一些民众的疾病恶化,错过了早期发现治疗的最佳时机。
心态“平和”还是福利依赖——在“不急不忙”的平静表象下,西方福利社会的矛盾早已暗潮涌动。比如,一些劳动者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缺乏精进意识和动力;由于不工作的人领取的社会福利比底层劳动者多,导致产生“福利依赖”,“好吃懒做者”数量不断增加;有的年轻人选择主动失业,甚至催生出靠生孩子致富的“单亲妈妈”群体。与此同时,兢兢业业的工作群体,却要缴纳高额的税收。这种“劫勤济懒”的不合理分配,导致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的矛盾激化、社会排斥问题加剧。
生活慢节奏还是赤字快增长——无论是高税收,还是保险金,都需要企业和劳动者来承担。久而久之,难免打击企业家扩大再生产的积极性以及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从而进一步降低全社会的创新活力。
正如新马克思主义学派学者伊恩·高夫所指出的,福利国家是资本主义社会矛盾发展的产物,而后又形成了新的、日益明显的矛盾。在高福利的沉重包袱下,要么消耗上几代人积累的家底,要么超前消费下几代人的劳动,要么借外债花别国的钱。一旦出现严重的经济金融危机或者“灰犀牛”“黑天鹅”事件,面临的恐怕就不仅是发展缓慢问题了,而是倒退和衰败。
西方福利社会的经验教训也在警示我们,要注重平衡好经济发展与福利增长之间的关系,跃进式地提高福利水平不可能也不现实。
(《解放日报》3.22 孙宇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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