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睿
19年前的春节,我人生中第一篇变成铅字的小文发表在《北京青年报》副刊,题目是“有意思没意思的年”。这个题目被编辑修改过,原标题隐约记得是一个对过年有点愤怒情绪的题目,也许编辑觉得过年不应该这么消极。
那年我22岁,大学毕业半年没有上班,未来一片迷茫,实在生不出过年的欢喜。文中将人们过年中因循守旧、胡吃海塞等现象罗列出来,流露出对这些“俗气”的过年现象的反思。可能就是这些让编辑觉得视角新颖,才发表了我的处女作。
接下来的这19年,无论有没有意思,年都会在365天后准时出现,从不缺席。过年需要实实在在地来那么一下,算是为个人和家庭做了一件承前启后的事。再后来,看多了世事,也就不跟过年“有没有意思”那么较真了。
如今19年过去,时间给了我从容的能力,还给了我两个孩子。孩子又长大了一岁,父母还算健康硬朗,自己在某一方面有所进步,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理由。让人不开心的事物并没有消失,但恰恰是因为它们的存在,才更应该为好消息开怀大笑,为还能过个年而欣喜,用好吃好喝犒劳自己,更应该生出过年的喜乐,为已经尽力的过往喝彩。
对每一个过年的人来说,不过是活了365天后喘口气,吐故纳新,在下一个365天里继续跟生活“战斗”。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曾喜欢过新年。从喜欢到不喜欢,是成长;从不喜欢到又喜欢了,能算是成熟吗?现在我终于理解了,当年编辑改了那篇文章的题目是对的——如果过年不开心,大概只是自己的问题,并不是过年的问题。
(《北京日报》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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