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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1年11月13日 星期六

    小人书还在生产

    《 文摘报 》( 2021年11月13日   02 版)

        编辑桌面上的连环画样书。

        你读过小人书吗?答案有稳定的年龄分化。40岁以上的人大多表示看过,40岁以下的,肯定回答渐少。

        小人书又被称为连环画。最鼎盛时期,它的年印量破亿册,是两三代孩子的启蒙读物。如今,连环画的风光似乎已褪去多年。它的市场缩小了,许多时候成为一种“藏品”。

        

        位于北京东三环附近、一栋砖色建筑中的连环画出版社,是仍在规模性出版连环画的机构。它的前身是人民美术出版社连环画册编辑室。

        半个世纪以前,这里曾推出过《鸡毛信》《青年近卫军》《东郭先生》《西厢记》《水浒传》等中国最著名的连环画作。在连环画的黄金年代,单册或成套的连环画起印就有几十万的数量,上百万都算平常。

        而如今仍在为出版社供稿的作者,年龄在八十岁上下,六十多的就算“年轻人”。编辑们也很年轻,以80后为主,男女比例二比七。

        在十月底刚刚结束的一场选题会上,编辑部讨论要如何做“长征”“长城”“黄河”等主题故事。他们有些发愁:都是耳熟能详的故事,还能否做出新意?

        新故事太少了。要创作一个全新的故事,需要买版权,从零开始请人写脚本、画稿子,“整个周期非常长,市场效果也不一定好。”

        70后的陆林华是编辑部里的“著名连迷”,家中设有十几个收藏连环画的书柜,藏书近万本。他总结,除了经久不衰的三侠五义、四大名著等古典题材以外,早期的连环画是紧扣时代的。但在今天,没人能说清全新的故事都去哪儿了。“可能它们流向动漫,流向影视化的项目,就是不再流到连环画这一块儿来。”

        

        对1971年出生的马宁而言,连环画曾是他的童年圣经。他看得如痴如醉:一年十块钱的零花钱,半数花在购买连环画上,“一本八分、九分,好的一角多。成套的好几角。”

        马宁住在江南的乡镇上,那时候唯一的书店在县城,坐车要近一小时。他只好托当时已经进城的亲戚,“三天两头地往书店跑,看有没有新书到了。”他集齐过完整的《水浒传》《三国演义》《岳飞传》,又收了其他七零八落的书,统共有两三百本连环画。

        清华美院教授苏丹也是“连迷”。他回忆,在二十世纪70年代,连环画是班级里的“硬通货”,谁手上的连环画多,谁就容易当孩子王,用书换话语权。一本书被传播到封皮发烂。他会收集废弃牙膏皮,两分钱一个卖出,攒够了钱,穿越大半座城市去抢购连环画。

        北京残奥会吉祥物设计者吴冠英曾听同行们说,靠着画连环画挣的稿费,“有的作者把北京最高级的餐厅都吃遍了。”苏丹也记得,早在七十年代,画一张连环画就值十几元稿费,“那时候一个人的月工资才二三十块钱,两三天画一张连环画,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七十年代末,我们当地美院就有好几个学生画成了万元户。”

        这种热度燃烧到二十世纪80年代中期,逐渐有大量粗制滥造品涌入连环画市场,画风失真、构图凌乱、脚本敷衍。

        马宁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放下连环画的。他推测,或者是阅读文字原著的能力提升了,或者是对市场上滥竽充数的产品失去了兴趣,他才渐渐将连环画搁置。

        陆林华曾听前辈说过,有编辑曾带着画稿去书店询问,“书店居然一本都不愿意征订了……好像突然之间,小人书就没有人要了。”

        (文中人名为化名)

        (《新京报》11.6 冯雨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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