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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1年11月02日 星期二

    向新中国电影致敬的《演员》

    《 文摘报 》( 2021年11月02日   08 版)

        “新二十二大电影明星”,有多少人还记得呢?

        上世纪六十年代,他们的星光曾经一夜之间,照亮那个朴素年代中国人的文化生活。曾经(具体说是两年零五个月时间里),那二十二张明眸善睐、英气逼人的特写照片,被大量印制,举国收藏。

        他们,上影的赵丹、白杨、张瑞芳、上官云珠、孙道临、秦怡、王丹凤,北影的谢添、崔嵬、陈强、张平、于蓝、于洋、谢芳,长影的李亚林、张园、庞学勤、金迪,“八一”的田华、王心刚、王晓棠;还有上海“青年艺术剧院”的祝希娟,他们是新中国最早拥有巨量“粉丝”的偶像。

        如今60年过去,光影如梦,星光流转。谁让我们又忆起他们和这段历史?10月18日晚,纪录电影《演员》在建外英皇集团中心影城举办了北京首映礼。该片讲述了于蓝、秦怡、田华、于洋、王晓棠、金迪、谢芳、祝希娟等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影经历,记录了他们今夕的风采。

        他们的照片曾挂遍电影院

        “我这个名额本来是刘琼的,周总理亲自给刘琼打电话,让年轻演员上。”纪录片《演员》中,82岁的祝希娟对着镜头说。

        1962年,祝希娟24岁,只演过一部电影《红色娘子军》,出道即巅峰。当年出台的“二十二大电影明星”中,20多岁的演员只有四位,王晓棠、谢芳、金迪和祝希娟。祝希娟还是“二十二大”中唯一一位非电影厂演员入选者。

        有一个说法是,1961年6月末的某天,正值“新侨会议”(中宣部全国文艺工作者座谈会和文化部全国电影故事片创作会议)期间,周恩来总理邀请文化部副部长夏衍、电影局局长陈荒煤以及各电影厂的厂长、编剧、导演和演员共30余人做客中南海西花厅。据当时参会的长影金迪回忆,在会客室,周恩来对夏衍说,夏衍同志,新中国成立十多年了,为什么我们的电影院里还挂着苏联人民演员和功勋演员的明星照片,为什么没有我们自己的明星?夏衍说,总理放心,我们下去一定办。

        直到1962年到天津演出话剧《雾重庆》,在电影院看到自己的大照片悬挂在入场处的大厅里,金迪才明白,去年年底厂里安排她拍的照片原来与总理的上次谈话有关。

        同样,八一电影制片厂的田华也并不知道有关“二十二大明星”遴选一事。后来回想起来,她只记得厂里曾通知说,奉上级指示,让她去中国照相馆拍照,做什么用,田华当时并不知道。不过为了这次拍照,她还特意去烫了头发。这个造型就出现在她后来看到的“二十二大明星”照片中。

        至于如何确定这份名单,据《永恒的星辰》作者刘澍介绍,中影公司向当时电影“四大厂”(北影、上影、长影和八一)征求意见,根据四大厂上报的六七十人名单再次圈定。也有回忆说,这份大名单由文化部上报总理周恩来,22人系周总理“亲自圈定”。同样,圈定22人,到底以什么为标准,也难以得到明确说法。

        演员照片悬挂出来的观众反响,今天很难复原,但从各种“口袋装”照片的流行状况就可见一斑。1963年6月底,北京市美术公司派人持公函到电影局面谈,指出目前市场上出售的一些演员照片质量很差,该公司拟根据文化部批准的22个演员照片印制一套质量较好的《中国电影演员》照片,在国内发售,得到电影局的同意。从1963年9月到1964年4月,半年时间里,仅北京市美术公司一家就印制了演员照片753947张,在全国各地销售,已售出714638张。

        同时流行的,还有私商从各种渠道搞来的诸如《冰山上的来客》等“剧照+插曲”的歌片。算上各种单位和“私商”印制的各种版本,可以想象,数字远比我们所见的庞大。

        99岁的于蓝和98岁的秦怡

        纪录电影《演员》的导演、编剧潘奕霖,1993年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原来是学播音的。1995年考入刚刚成立的电影频道,1996年开始做《流金岁月》栏目,一口气就做了20年。2014年,他开始专注做频道的另一个栏目《佳片有约》。直到某一天,他又看到了1921年生人的于蓝老师。

        “我们上班的地方电影频道,它办公的地址跟于蓝老师的家离得很近。我工作中是跟她接触过很多次,但是在某些瞬间,比如说这10年吧,有时候路过那个小径的时候,会看到于蓝老师白发苍苍,推着一个轮椅在那儿散步,那一幕会很打动我。有时候迎面会走过一些人,有些人会认出,多看一眼,‘哦,这不是江姐吗?’更多的人并不认识。老太太就这么很迟缓、很安详地推着轮椅散步,那一幕被我看到过好几次。我突然觉得,大家这么热爱的一位老演员、一位艺术家,今天就像人群中任何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一样。但她那种精气神特别打动我。当看到风吹动她苍白的头发,我会有再次走近她、再次去拥抱她那种感觉。”

        《演员》第一次集中拍摄,是2018年。那时于蓝97岁了,在镜头前略略有些说话气不够。“我也知道她年龄很大了,她可能需要休息或者静养,她可能未必愿意再次面对镜头细说从前。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一个好事?我也在犹豫。因为我们希望做的所有事情,对老艺术家们是一件好事,而不是去打扰他们。”潘奕霖第二次拍摄于蓝是2020年,99岁的于蓝,就在那一年去世了。

        另一位潘奕霖心心念念想拍到的,是1922年生人的秦怡老师。

        “秦怡老师被誉为中国影坛最美的女人,我个人也是很喜欢她。但是之前每次采访都是匆匆的,采访完了就分手。我个人就觉得很遗憾,秦怡老师在我的栏目中出现过那么多次,但是我从来没有静下来深入地去倾听她讲述她的故事。你现在开心吗?你对你演的角色,哪些是比较满意的,哪些是比较有遗憾的?你的家庭?你快乐吗?等等这些问题都是我想问她的。”所以他特别希望,如果要拍摄一部纪录电影的话,秦怡老师也能够出现在这个大银幕当中。

        最终《演员》中仅有的几个秦怡的镜头,是他的小伙伴用手机拍摄的。那时,秦怡已经骨折后长年住在上海华东医院,她90多岁还自己编剧、导演、主演了《青海湖畔》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往事令人难忘

        18日首映式当晚,观众中有一个最激动的人,是中国电影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艺委会主任江平。看完首映,他甚至连夜给潘奕霖发来他写的长达125行的长诗《我是演员……》。他在首映式上的发言也很动人:“我看的时候一直在抹眼泪。我这人容易激动,但是今天是格外激动。小潘不容易,他这20来年一直想做这么件事,他做成了。”

        “为什么今天我一定要来?就是要向前辈致敬,向真正的演员致敬。”江平最引以为豪的,是“这‘二十二大’前辈,除了1968年早逝的上官老师,我跟他们21位都熟。真的,跟现在还健在的8位,都有亲密接触,包括王心刚老师,包括秦怡老师。今年春节的时候我去看秦怡老师,她依稀还能认出我,开心;跟王心刚老师,前不久还通了一次电话,他身体还行。于洋老师我是中秋节刚去看过的。我那天还给谢芳老师送月饼,第二天我跟她通电话,我说谢芳老师月饼拿到了没有?”

        他知道很多演员的故事,谢芳老师原来名字叫谢怀复,新中国成立后她说“我不要这名,这名不好听,我得有个革命的名”。然后就抓阄抓了个前进方向的“方”。“然后在我们北影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字幕师把她的名字,凭感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肯定是谢‘芳’,加了个草字头。出来之后谢芳一看:‘不是啊,我是方方正正的方啊。’,汪洋厂长说赶紧想办法换掉,她说不行,‘国家的钱、国家的胶片不能浪费了,我的名字就不改了’,从此就叫了谢芳。”

        金迪在拍《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的时候,赶上自然灾害。“在连毛主席都不吃红烧肉,周总理都不吃鸡蛋的情况下,他们也是缩衣节食。结果周总理碰到她之后说,小金迪你怎么会这么瘦?金迪说总吃不饱。总理跟长影的领导亚马说,一定要保证小金迪每一个月吃上一顿红烧肉。”

        (《北京青年报》10.22 吴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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