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国总统拜登对欧洲进行的旋风式访问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之一。新世纪以来,从小布什到奥巴马,从特朗普到拜登,白宫主人访欧留下的外交“印记”可以折射美欧关系的走向。
冷战时期,尽管美欧之间也存在控制与反控制的斗争,但由于需要共同面对苏联阵营的威胁,矛盾被掩盖下来。冷战结束后,美国成为唯一超级大国。然而,新世纪之初,欧盟成为世界上综合实力最强、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地区性国家联合体。这不能不引起美国的高度警惕,美对欧洲一体化进程的立场从过去的支持、默许逐步转为防范、牵制。
2001年的北约布拉格峰会上有两个镜头耐人寻味:美国总统小布什单独与英国首相布莱尔举行了会晤,但却断然拒绝与德国总理施罗德面对面会谈。当时,美欧之间围绕伊拉克局势、多边主义等问题吵得不可开交,英国则高举“英美特殊关系”大旗,在跨大西洋关系中扮演“和事佬”的特殊角色。这两个镜头为新世纪伊始美欧关系的嬗变提供了生动注脚。
2003年打响的伊拉克战争成为美欧关系“试金石”,以法国、德国为代表的西欧国家(“老欧洲”)反对对伊动武,英国及东欧国家(“新欧洲”)则支持美国。伊战后,美国有意冷落、怠慢“老欧洲”,甚至扬言要“严惩”法国,与此同时极力拉拢、抬举“新欧洲”。于是,在伊拉克战争后的首次欧洲之行中,小布什把波兰作为出访欧洲的第一站,目的是褒奖“新欧洲”对伊战及伊拉克重建的积极作用。
2008年奥巴马作为美国政治“黑马”横空出世让欧洲人喜出望外。次年4月,入主白宫的奥巴马首次访欧,出席在捷克首都布拉格举行的欧盟-美国峰会,其在布拉格市中心广场发表建设“无核世界”的演讲,让许多欧洲人如痴如醉,仅凭这个“画饼”式演讲,不久挪威的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将2009年和平奖授予奥巴马。奥巴马时代,美欧关系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摩擦,尤其是经贸领域,但大面子还过得去。
特朗普入主白宫之后,美欧关系陷入冷战后的深渊。特朗普公开拒绝与德国总理默克尔握手,屡屡抛出“北约无用论”“脱欧有理论”“德国欠钱论”,招致了欧洲人普遍的反感。特朗普种种“退群”“退约”行径,更是让崇尚多边主义的欧洲极为失望。
俱往矣。拜登此次首访欧洲,打出了重建互信、“美国归来”之类的口号,但欧洲人并不完全认同拜登的理念。一方面,欧洲很给拜登面子,美欧在解决部分双方贸易、投资、市场保护、气候变化等问题上取得一些进展。但另一方面,欧洲对美国政府政策的延续性抱有怀疑,对美方极力鼓吹的“大国竞争”并不认同。因此,欧洲出于自身利益考量不愿追随美国与中俄对抗,美国想把欧洲绑上竞争战车的图谋恐难得逞。
(《北京青年报》6.20 向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