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诗”里探“春意”

    冬天是肃杀而严酷的，人人都希望冬天赶快过去，热切期盼温暖的春天。吴均的《咏雪》写道：“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诗人在冬雪中看见桂花树枝是白的，联想到春来杨柳萌芽，不禁怅然若失。

    从季候上说，冬天过后就是春天了，所以乐观前行、向往春天的诗人，不会被冰雪所束缚，他们从冬雪中看到春花，在冬天里望见春天。宋人卢梅坡的《春雪》说“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对春天的盼望之情呼之欲出；岑参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梁寅的“岩岫化银宫，似白云仙岛。万树梨花都开遍，怪一夜，春风来早”，把雪花比作梨花，可见春天的梨花，在诗人心目中是何等暖意盈怀、春光烂漫。

    李清照的“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毛滂的“拨雪寻春，烧灯续昼”，欧阳修的“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等，则将冬雪与春晴挂钩，在诗中跨越时空，提前宣告春的来临。

    毛主席写过多首咏冬的诗词，其中《沁园春·雪》尤为杰出。七律《冬云》云：“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这首诗从冬云密布、万花凋零的寒天中，洞察到了大地存留的暖气，使梅花这类傲雪怒放的花朵更加挺拔、绚丽。众人耳熟能详的《卜算子·咏梅》，则进一步点明“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从纷纷扬扬的冬雪里，听到了春姑娘迎面走来的脚步声。

    （《北京晚报》3.13 成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