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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0年12月10日 星期四

    他们在笑什么

    《 文摘报 》( 2020年12月10日   05 版)

        巴金(左三)和他的朋友们。 祁鸣/摄 

        有一张照片流传很广,画面是巴金和他的朋友们,拍摄于上海武康路巴金寓所的二楼书房中。朋友们围坐一圈,他们是:柯灵、王西彦、张乐平、孔罗荪、巴金、李济生、师陀……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尤其是巴金和对坐着的柯灵,几乎是“开怀大笑”,他们在笑什么?

        这张照片曾被命名为“劫后的笑声”。初见是在《巴金对你说》大型画册上,图片说明是这样的:“劫后重逢,巴金客厅里又洋溢着熟悉、但又久违了的笑声……这是为祝贺1977年《家》重新出版的一次老友聚会。”《家》一度被作为“毒草”禁止出版和阅读,能够重见天日,朋友们聚会开怀大笑,自然而然。但桌面上只有茶杯,却没有新书。

        巴金在1978年1月10日的日记中写道:午饭后济生来,师陀、柯灵、西彦、罗荪、乐平先后来。管理灯光照明的两位同志和《文汇报》的两位同志也都来了。祁鸣最后来。两点半开始拍电视片,四点半结束。(《巴金全集》第26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年版)

        这是为了“拍电视片”而做的“摆拍”?摄影者祁鸣后来回忆:“一九七七年,碧青的嫩芽已经绽开在柳梢头。有一次,我拍画家张乐平的电视片时,问起巴老,张乐平说:‘赶快去给他拍片!’我随张乐平来到巴老家,给他拍了一部电视片《访老作家巴金》,后来播放了。望着巴老的满头银发,我萌生了一个念头:不能老是事后遗憾呀!何不趁巴老健在,多给他拍些资料,为人世间留下他的形象?”时间上,他记忆有误,不是春天,而是冬天。巴金在1977年12月28日日记中记道:“上午张乐平陪电视台祁鸣来商谈拍电视片的事情。”此后,又多次提到拍片的事情。不过,至此,老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他们在笑什么?

        这个问题,直到去年“十一”期间,李健吾先生的女儿李维音寄给我《李健吾画传》才找到真正的答案。李维音老师退休后,姊妹几个历经数年,编辑出版《李健吾文集》《李健吾译文集》两部合起来有25卷的皇皇大书;她又编辑了《李健吾书信集》,编写了《李健吾年谱》,直到搜集史料和图片写出这部《李健吾画传》。我想,这是一个女儿向父亲表达爱与敬意的最好方式了。

        在这部画传中,印出这张照片,是柯灵1978年4月5日赠李健吾的,柯灵有一段题词,终于把他们为什么大笑的谜底揭示出来了:“此照摄于老巴家。当时正在谈兄登台演《金小玉》掌故,合座笑不可仰,兄可于相片中觇之。”原来大家是在谈李健吾演戏的趣事,那是一桩朋友间流传已久的“掌故”了。我在《星水微茫驼铃远》一书中写李健吾的篇章中曾提到过:

        《金小玉》是李健吾根据法国剧作家萨尔杜(Sardou)的《托斯卡》(La Tosca)改编的,李健吾将一个女伶的传奇故事中国化,放在北伐战争环境里上演。他自己还在戏中扮演总参议一角,过了把戏瘾。有一次开演前,李健吾在后台兴奋地跟演员大谈他如何演总参议,说到得意忘形,平时从不吸烟的他,猛吸了几口做道具用的劣质雪茄,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那一天,李健吾是因烟而晕,等要回家时已是凌晨时分。他喊了一辆黄包车,车夫问去哪里,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上海殡仪馆。”在黑乎乎的凌晨去殡仪馆,可把车夫吓得够呛——1940年10月起,李健吾的家搬到徐家汇多福村5号底层,这个弄堂的隔壁就是上海殡仪馆,所以,李健吾才这么说……

        (《文汇报》11.29 周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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