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蛐蛐,贵不过一两百元,便宜的十块八块,勾勒出的是曾经的记忆。也给“50后”“60后”北京人的生活增添一抹亮色。9月,55岁的北京“顽主”周燕京代表北方联队,赴杭州参加了首届“蟋奥会”,登上了热搜,也揭开了这种古老游戏的面纱。
说起自己和蛐蛐的缘分,周燕京说一切都是从穷玩开始的。
“‘80后’能拍洋画,‘90后’有游戏机,我们那会儿除了推铁环就是抽嘎嘎,时间长了没劲。”周燕京说,像他这样淘气、多动的“60”后男孩会钻农田、蹲河沟、甚至找废弃的坟圈子溜达溜达,目的就是能在荒草和碎砖缝间觅得一只蛐蛐。“那会儿不像现在,可以去产地买,那会儿都是自己逮,技巧需要一点点摸索,乐在其中。”
几十年来,周燕京和发小、伙伴们的蛐蛐梦慢慢孕育、成长,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然而,年过半百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从小的爱好似乎要和时代“脱节”了。街面上支起一张桌子便斗蛐蛐的局面不见了。周燕京和老伙伴们想找一处可供斗虫活动的场地,愣是两三年没有下文。
2017年,随着西城区白塔寺街区更新,白塔寺会客厅正式亮相。与会客厅一墙之隔的队员齐连发敏锐地捕捉到契机,与负责人刘伟一拍即合,为老哥们寻了一处“斗虫场”。
所谓的“斗虫场”摆在街面上,一张长桌,几把大遮阳伞,再添上若干藤椅就齐了。每次活动前,都是由周燕京在团队群中联络,组织。除了雷打不动的核心成员外,还有从密云、昌平等地远道而来的队员,每次活动的两个多小时里,都会有十五六组蛐蛐捉对厮杀。几年的比赛促使他和队友们保持学习的心态,查阅了大量自唐宋以来有关蟋蟀和虫文化的书籍、文献。同时,为了收到好虫,每年阴历八月八号一过,队员们就前往京郊农田、山区和盛产蛐蛐的山东各地寻虫。
“我们这个年龄,谁没有三高,平时都靠降压药,可一到玩虫的季节,自己就降下来了。”周燕京说,他曾经为了一只蛐蛐围着一块农田走了一万余步。为了能够在寻虫的过程中储备好体能,队员们基本从每年夏天开始进行跑步、健身训练,大大提升了身体机能。
随着年头的积累和钻研的深入,周燕京和老伙伴们转而研究起了小小蛐蛐背后的文化内核。“光会玩不行,得想着怎么把‘虫文化’讲给年轻人,传给下一代。”周燕京说,“毕竟我们都这个岁数了,可是‘虫文化’应该继续焕发活力,而不是直接进入博物馆。”
(《瞭望东方周刊》2020年第24期 张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