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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0年10月31日 星期六

    “失语”的女性程序员

    《 文摘报 》( 2020年10月31日   01 版)

        这个世界上最擅长自黑的群体,大概就是程序员了。他们在网络上被称为“程序猿”,主要辨认标志包括脱发、单身、高薪、996,且有格子衫配冲锋衣的统一制服。

        在历年的“1024程序员节”狂欢之际,人们发现,女性互联网工程师愈发稀少地出现在主流话语圈,甚至大家就连吐槽程序员的痛点和苦处,也都只是默认了男生,女程序员不管是其优势还是难处都藏在“隐秘的角落”。

        女性曾是软件工程界的主流

        女性程序员的“消失”并不是一种经验主义判断,职场中的实际数据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即便在硅谷,科技巨头里只有不到29%的员工是女性,并且大多都是担当销售、售后服务、公关经理的角色。Twitter的工程师中只有10%是女性,Facebook只有16%。在中国,从事软件开发工作的程序员中,女性仅占7.9%。她们在实际工作中常常撞上各种“天花板”。

        在薪水上,无论是后端还是前端,女程序员的薪资均低于男程序员10%以上。这不仅是一个悬殊的数字差距,也映射出高压的互联网工作环境长期以来对女性能力与需求的忽视。但对这种倾斜的“性别天平”习以为常的人们,或许不知道这样一个冷知识——世界上第一位程序员和软件工程学科的多位关键人物都是女性。

        1842年,数学家阿达·洛芙莱斯为分析机(早期计算机的雏形)编写了人类最早的计算机程序,并写出了世界上第一套“程序设计流程图”,以她而命名的“Ada语言”也沿用至今;

        1945年,格蕾丝·赫柏是世界上第一个发现“bug”的人,才把“bug”和“debug”两个单词变成计算机专用词汇;

        1968年,NASA工程师玛格丽特·汉密尔顿在阿波罗8号突发故障时,连夜奋战9小时写出新程序,才拯救了三位宇航员的生命。

        越来越多女性榜样,造就了一段时间的女性程序员热潮。20世纪60年代初期的欧美,编程还被看作是适合女孩子的工作。

        但遗憾的是,就算有着足够多的从业人数,也没有让当时女性的劳动权益获得保障。科学界有一个名词叫做“玛蒂尔达效应”,指很多女性科学家的成就未被历史赋予合理的地位的现象。计算机界,就是“玛蒂尔达受害者”最集中的地方之一。

        比如人人都知道第一台通用型计算机“埃尼阿克”的鼎鼎大名。却鲜少知道其研发过程都是男性硬件工程师把蓝图扔给6位顶尖女性程序员,才写出运算速度提升1000倍的计算机。

        女科学家始终被认为是“辅助”,甚至和“埃尼阿克”的合影都是模特代拍,只为让照片显得更“美观”一些。

        在那些1970年代的论文致谢中,有59%的程序员都是女性,但获得署名的女性仅有7%。

        这惊人的数据差,正见证她们从软件工程领域逐步撤离的全过程。

        谁把她们逼成了“隐藏人物”

        谈及女性软件工程师是如何“渐渐失语”的问题,没人能熟视无睹。毕竟在这样一个强度大、变革快、高逻辑性的职业中,男性主导已经被默许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理所应当”。而作为女性,通常被赋予的家庭职能无疑也成了隐形枷锁。

        久而久之,如果“程序员”代表的是高薪与能力,那么“程序媛”则被“女性就是需要帮助”的刻板印象,平添了一份弱小与无助。

        一张网络流传很久的“当女程序员遇到问题”的段子图,侧面反映出业内“女性一定需要帮助”的刻板印象。但实际职场中,这种“彼此帮助”很少出现。

        比起客观条件的禁锢,更难打破的束缚,则是在长久以往的社会观念上。尽管我们的主流声音已经可以为女性科学家、科技从业者所取得的重大成就欢喜赞叹,但在更大范围内,女性却是从教育阶段就被这个行业推得越来越远了。

        1985年,美国计算机科学的女性入学比例是37%。30年过去,这一比例下降到了18%,就算能够坚持兴趣不放弃、撑过异性为主的学习生涯,想要顶着重重压力入行依然不易。

        正如一位计算机女研究生的吐槽,社会对女博士、剩女的各种戏谑,或轻或重影响了外界对女性学术从业人员的看法,逼得不少人中途放弃。

        微软对上万名欧洲女性的调查显示:一般从15岁开始,她们对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的兴趣开始下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该领域内缺乏女性榜样。

        相对地,女性程序员的真正上升通道却越来越狭窄,几乎入行就自带了“能力低下”的原罪,需要巨大的额外付出,但也不一定能洗刷和自证。结果就是出于大环境的压抑,想要打破行业性、结构性的壁垒,只靠女性个体成长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打破壁垒  拥抱梦想

        令人心酸的现实是,在偏僻山村,很多对编程感兴趣的贫困女孩,连深入了解互联网工程的渠道都没有,更别提踏入行业。接触新兴科技的资源不断向男性、大城市倾斜,使得这个领域的多样性缺失得更加严重,逐渐与互联网的公平性背道而驰。

        在快手的最新官方主题宣传片《太阳雨》里,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如何从濒临失学的山村儿童成长为女性程序员的故事。这是一组关于中国女性如何在互联网的帮助下打破束缚的故事。

        如今,科技正在突破之前“只为精英服务”的局限性,重新注意到了以往被忽略的“沉默大多数”。这种改变,不仅关于几位女性个体的人生选择,更象征着整个社会意识的进步。

        就像“华人AI女神”、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系教授李飞飞,在一次有关女性参与科技的谈话中所说:“科技承载我们所看重的各种价值观,包括道德、偏见、公正或使用权。”

        一个文明的社会,一种真正向善的科技,从不会在使用难度、操作流程上,把大量老年、偏远、文化水平不高的人群摈弃在外;也不会借用性别、阶层等名义,在所有人拥抱梦想的道路上设置任何壁垒。

        (《看天下》2020年第29期 陈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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