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莉·纽曼
纸醉金迷的菲茨杰拉德
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和妻子泽尔达·菲茨杰拉德过着速朽、轻佻的生活——他们花钱如流水,全年都在度假,毁坏酒店房间,整天烂醉如泥,跳舞,随随便便与朋友断交。他们的生存方式最终毁灭了自己。他们的时尚理念成为一个崇尚华丽和挥霍的时代的象征。
泽尔达1920年去纽约结婚前,过着南方美女的轻松生活。她带着一箱薄纱连衣裙和丝绒休闲长裤来到纽约。斯科特·菲茨杰拉德认定她需要更时髦的打扮。他让她跟随自己的老友玛丽·赫希去采买,后者领她见识了法国设计师让·巴度轻松的时尚、简洁的设计和完全现代而修长的轮廓。没过多久,泽尔达的都市衣橱成形了,小城长裤被彻底抛弃。她的卷曲短发烫成完美的波浪形,身穿镶亮片和毛皮的礼服出席派对,那些礼服的剪裁让她看上去像四季豆一样苗条。斯科特则几乎一向身着三件套花呢西装,系领带,口袋里放着手帕;时髦的中分头涂了发蜡,更凸显他那种荧屏俊男的魅力。
要了解菲茨杰拉德首创的“爵士时代”一词,时尚是关键。1925年,《了不起的盖茨比》在满目颓废堕落中出版,快活、渴望、辉煌和忧郁是该书的所有中心主题。那是一个被菲茨杰拉德夫妇人格化的时刻。
我行我素的波伏娃
1947年,迪奥推出“新风貌”,用他设计的窈窕腰身、性感胸线和质地轻薄的衬裙,奠定了1950年代女性的倩影。在当时,它是对战争匮乏年代的理想解药。在《第二性》中,德·波伏娃宣称,“最不实用的礼服和礼服鞋、最娇贵的帽子和长袜都是最优雅的”,而迪奥和他的服饰代表了桎梏“他者”的枷锁。她更喜欢我行我素,正是这种态度,不断吸引自由放任的披头族王国以相似的精神拥抱她的思维方式。
在此书中,德·波伏娃还激烈地反抗时尚。她谈到,对女性来说,“在乎自己的美丽,盛装打扮,是一种工作”。无论是穿着,还是形象,德·波伏娃都是智慧的;穿百褶裙,系丝质领结去授课,她看上去精明强干;穿貂皮大衣,坐在花神咖啡馆,她看上去雍容华贵;在家里,穿一身量身定做的天鹅绒套装,她看上去美丽自然。无论她选择穿什么,都并不是重要的。正是这一事实具有内在的吸引力,而且是追时髦的人至今仍在追求的精髓。
贵族审美的普鲁斯特
于1871年出生在巴黎奥特伊区的普鲁斯特,是一位美好年代的花花公子。他戴洗熨平整的白手套,扣眼中别着卡特兰花,这是他每日从巴黎皇家路那家昂贵的拉绍姆花店买来的奢侈品。他遵循并体现了那个时代着装的优美精妙——头发梳成优美的波浪形,抹着头油,小胡子充溢着那个时代的精致。他总是系一只硕大的领结,而且总是系得恰如其分的优雅。他穿“毛皮镶边大衣”,据说经常穿着它去赴晚宴。常有人看到他穿着它去里茨饭店喝茶。
普鲁斯特是备受学者和引领时尚潮流者推崇的作家。在作家中,唯有他的设计师地位被时尚教主伊夫·圣罗兰尊为神圣。在小说《追忆逝水年华》中,普鲁斯特描绘了在19世纪末最时髦的沙龙里常见的那些风格时尚,当时的设计宗旨是装饰性的、难以企及的优雅。最精美的花边和衣料,最雅致的配饰,包括几乎总是堆砌着羽毛和花朵的帽子,是高贵的上流社会人士的日常穿着。
(《名作家和他们的衣橱》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出版 林燕/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