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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0年08月08日 星期六

    文豪的另一面:当洪水涌来,做一个斗士吧

    《 文摘报 》( 2020年08月08日   05 版)

        苏轼

        7月以来,我国南方多地遭遇因强降雨引发的内涝、山洪等灾害。在古代,长江中下游地段和黄河流域经常发生水灾,因此,古人非常重视治水,管子就曾说:“请除五害之说,以水为始。请为置水官,令习水者为吏。”这些治水能手里,不乏一些文坛明星。

        韩愈:我不上谁上

        唐元和十四年(819年),当时的边远之地潮州迎来了一位大人物——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来到潮州不久,他就赶上了一场大洪水。韩愈绝不仅仅在家中发号施令,他还亲力亲为冲在抗洪的第一线。他亲自冒雨出城,实地勘察灾情。经观察他发现潮州北面地势较低,洪水已经有倾泻之势,如果不挡住山洪,一旦从这里涌入城内,后果将不堪设想。回到城内的韩愈马上下发了全城总动员令,要求大家筑堤防洪根治水患。

        正当属下们为筑堤的位置头疼不已争论不休时,有小厮来报:韩大人跑了!这个节骨眼逃跑了?可不是吗?韩大人一骑绝尘,直奔城北而去了。随后,急急忙忙跟着赶来的人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汪洪泽中,“逃跑”的韩大人正骑着马来来回回蹚水做记号,每到一个记号处,就让随从在那里插上竹竿,标上堤线。不是不确定堤线的最佳位置吗?那就下水测呗,毕竟,实践出真知。

        所有人都被韩愈的“官场哲学”折服了,不等他下令按竿标筑堤,闻讯前来的百姓们就行动起来了。很快,城北就变成了一座“竹竿山”,最终大堤赶在洪水进一步肆虐前筑成,潮州顺利度过了此次水灾。为了传颂韩愈的事迹,北山被命名为“竹竿山”,“韩文公走马牵山”更成为一桩美谈。后来,当地的韩文公祠立有一碑,上书“功不在禹下”,可见其治水的功绩与地位。

        范仲淹:疏导为主

        景祐元年(1034年)六月,范仲淹被朝廷调任苏州知州。早在上任之前,范仲淹就了解到当时苏州治理的老大难问题是水害。苏州所在的太湖平原中部地势低洼,河港错落,潮汐涨落还带来大量泥沙,治水压力可想而知。据记载,就在范仲淹去苏州的前一年,当地发大水,持续的大暴雨造成洪水泛滥。洪灾导致大片农田被淹,灾民超过10万户。

        范仲淹上任的时候正好赶上太湖汛期,顾不上寒暄,也没时间熟悉环境,范大人的“第一把火”就直指水患。眼看着洪水“沦稼穑,坏室庐”,范仲淹“观民患,不忍自安”,经过实地考察,又遍访农村精于水道中人,他终于找出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提出了以疏导为主的治水主张。

        具体说来,一是修围,以工代赈,每日给粮五升,招募饥民兴修水利,“部役开决积水”;二是浚河,主持疏浚了白茆塘、福山港、黄泗浦、许浦、奚浦等吴淞江的支流;三是置闸,在支流的入海、入江处设置水闸,遇到大旱,可以引水灌溉;遇到洪涝则可以宣泄洪水。

        之后,朝廷又调范仲淹去别处做官,从此他就再也没有负责主持过水利建设。然而,“修围、浚河、置闸,三者如鼎足,缺一不可”的治水方针却成了宋以后历代治理吴淞江水旱灾害的准则,深刻地影响着后世。

        苏轼:过家不入

        熙宁十年(1077年)四月末的一天,徐州也迎来了一位新官上任——大名鼎鼎的苏轼来了。苏轼屁股还没坐稳,上天就送来了一份“大礼”——一次载于史册的大水灾。

        这年黄河流域降水异常地多,洪水一路南下,七月十七日,黄河“大决于澶州曹村(今河南濮阳)”。此时,三百多公里外的徐州城还一片宁静。六天后,洪水抵于徐州城下。

        苏轼知道,徐州地势东、西、北三面都有大山,一旦洪水穿城墙而入,整个徐州城将成为一座水下之城。苏轼一边命人堵住城内通往城外的六个“水窗”,一边下令城中百姓从城内取土,不断加高城墙。然而,城中原有的十五处取土大坑,“皆与外水相应”,坑内“皆积水,无所取土”。

        苏轼召集城中人商议,有一位老人的一番话,给了苏轼希望。原来,老人想到约60年前,黄河在滑州(今河南滑县)决口,徐州城暴发特大洪水,当地知州在城内修筑了两条防水堤,成功护住了城。苏轼当机立断,“起急夫五千人”,在原先的遗址上重新筑堤。他还亲赴徐州禁军驻地,恳请禁军参与抗灾,解决了人手不足的问题。

        接下来,他夜以继日地组织全城军民紧锣密鼓在城墙之内修筑长堤;另一边,他还下令将数百艘公私船只系在城下,减轻洪水对城墙的冲击,这样就在短时间内建成了内外两道防线。埋头修堤的人们有一天突然发现,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城墙附近多了一座新搭的茅草屋,原来苏大人将家搬到了施工前线,日夜巡视,“过家不入”。

        而这时,全长984丈、高1丈、宽2丈的防水堤也奇迹般地修筑完成。第二天,“水自东南隅入,遇堤而止”,洪水最终从最矮的东南面城墙涌入城内,遇到新修的防水堤,被拒之墙外。

        (《北京青年报》8.4 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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