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走心 笔墨养马

    作家兴安，出生于内蒙古兴安盟的乌兰浩特，他的名字由此而来。一岁时他举家迁往呼伦贝尔。20世纪70年代，由于父亲调动工作，他又随父母来到北京。

    兴安善于画马。但他写有一篇散文《我不是画马的人》，开篇就写道：“我是一个用笔墨、用心‘养’马的人。”

    他说自己小时候，在呼伦贝尔，画的第一幅作品就是马群。后来到北京，一直坚持画画到十八岁，马开始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笔下，他成了一个用汉语“码字”的人。

    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当他发现文字已经无法完全表达内心时，就重新拿起了画笔，马又回到他的生活和梦幻之中。兴安收藏了几乎所有与马有关的物件，马鞍、马镫、马鞭、马辔头，甚至还有蒙古人传统的驯马师专用的马汗刮。“如果把我画的马全加起来，完全可以组建一个上千匹的马群。”兴安营造出一个马的世界。

    一手画马，一手为文，对于自己的两栖跨界，兴安说：“如果绘画是一颗美味的果实，那么文学便是一棵参天大树。我就是攀援在树杈上的一个懵懂少年，当我两鬓斑白的时候，我终于摘到了那颗果实。”

    兴安将自己对马的情感，通过散文集《在碎片中寻找》表达出来。7月1日，《光明日报》刊发李林荣的书评文章《与读者平等对话的精神气度》。他对兴安在《我不是画马的人》中的这段独白印象深刻：

    我不想成为一个老老实实画马的人。记得每次回到草原上，我都迫不及待地跑到马的身边，可是，当面对它的时候，它总是转过身体，弃我而去。我起初有些失望，这个时候，主人会牵过一匹马来让我观赏，可我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我喜欢这样的马——它不是用来被驯服的，它要与人类保持距离，它必须有野性，哪怕是被套上缰绳，也应该保持自己的世界。

    李林荣认为，这番表达，既是描述，也是阐释，既是聚焦自我的，也是面向他人的，既是个人的内心独白，也是社会生存经验的浓缩凝练。在同一篇散文结尾，兴安写道：“画了那么多的马，但我并不是一个画马的人，我应该是一个用笔墨，用心渴望与之建立关系的人。”这里的“画马”，其实也完全可以替换成“写散文”。

    “若说兴安散文因承续了散文本身的现代传统而显得‘有根’，那么，从水墨艺术而来的这点偷师取法，或许，就可称作兴安散文为它所栖所依的文学传统的粗壮树干，奋力增益，新添加的一茎青枝嫩叶。对此，恰切的概括，可能还得仿照兴安对自己越界画马的那句自况来讲：他不是一个一般的写散文的人，而是用散文写作的方式向文学与艺术的双重传统致敬、渴望与之建立一种近在当下的鲜活联系的人。”李林荣说。

    （光明日报客户端 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