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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0年06月20日 星期六

    漩涡中的新发地

    《 文摘报 》( 2020年06月20日   08 版)

        2020年6月13日,北京新发地市场暂时休市,警方对周边进行交通管控。

        2020年6月14日,北京市一天内两次召开疫情防控工作新闻发布会。会议通报当日0时至7时,北京新增8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和前一天新增的36例本土确诊病例一样,他们都与同一个地方有联系——新发地。

        北京四环往南5公里、京开高速西侧的新发地市场是北京最大的果蔬集散地,位于新发地村,占地1680亩,一百五十多个足球场大,摊位两千多个,这里的价格被视为京城果蔬价格的晴雨表,是首都的“菜篮子”,被BBC纪录片称为“北京饮食文化的灵魂”。

        体量大,影响广

        一切来得突然。6月13日下午,距离新发地市场大约810米的“阿胖家常菜”饭馆已被勒令停业。这家饭店常常从新发地市场批发拿货,供应日常所需。

        公开数据显示,新发地市场2019年交易量1749万吨,交易额1319亿元。假如全供给北京2300万常住人口,新发地市场每年平均供应每个北京人1520斤果蔬和肉类,平均每人花费5735元。全国城市农贸中心联合会会长马增俊分析,新发地市场体量足够大,既能保证菜篮子的供应,也会因规模聚集效应带来价格优势。

        新发地市场关停,在当天一度引发农副食品抢购。消息传出的6月13日,北京一些菜市场短暂出现了抢购现象。但情况很快好转,当日夜间开始,许多公司加大了在外地基地的采购,大批蔬菜连夜进京。同时,北京农产品流通协会也组织会员单位,调集全国的蔬菜基地资源,供应北京市场。

        6月14日下午,记者走访北京多家大型超市,均人流量不多,蔬菜区货物较充足。某大型连锁超市北京片区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还未受到过多影响”。

        但如果新发地市场封市时间延长,情况会否有变化?

        关注菜篮子的声音中,还有一种声音担心,新发地市场断供会影响华北地区的供应量。

        从村庄菜市场到亚洲最大

        北京正经受着新的疫情考验,也将此次疫情漩涡中心的新发地市场推向公众。鲜为人知的是,这个亚洲最大菜市场,最初只是一个村庄菜市场,其发展史令人好奇。

        一个广为传播的事实是,2003年SARS期间,北京农产品价格一度飞涨,0.5元一斤的萝卜暴涨到了8元一斤。刚刚上任的北京市领导第一时间前往新发地,叮嘱再三,外地商贩运菜进京是对北京市场的支持,一定要善待他们。

        根据当时媒体的报道,后来,新发地市场董事长张玉玺和有关部门协调,用30个小时就平息了一场爆发性的市场价格波动。

        新发地市场在SARS期间稳定市场的做法得到了北京市领导的高度认可,被评为“首都防治非典型肺炎先进单位”。在多家媒体的报道中,其掌门人、新发地村党总支书记张玉玺是一个中国经济转轨时的传奇人物。

        那是1980年代,告别了计划经济的中国农民手上开始囤积大量无处安放的粮食、果蔬。1985年,北京市政府出台了放开肉、蛋、水产、蔬菜等五种农副产品价格和打开城门欢迎各地蔬菜进京两项举措。

        看到商机的新发地村周边农民,自发在交通便利的十字路口摆摊售菜,各地的菜贩子开始云集此地。这个自发市场越来越大,以至堵塞交通,丰台区政府不得不出面整顿。任务落到了退伍军人、有着一定生产管理经验的村民张玉玺身上。

        1988年,在多地考察后,张玉玺带领15名村民,启动村里15万元资金,用铁丝网圈了15亩地,这就是新发地市场的雏形。他也成为这个小市场的总经理。

        成立之初,市场并未向商户收取摊位管理费,直到1991年,才开始向来市场交易的商户收取管理费,而第一年收取的费用就超过了200万元。在1990年代初,这无疑是一笔巨款。此时的张玉玺有了企业家的市场意识,认真思考如何管理这家企业。此后,新发地市场开始扩容。

        新发地市场的迅速扩容,除了张玉玺的筹划,还和2003年“大菜篮子”大钟寺市场拆迁有关。拆迁后,大批商户搬到新发地,成就了它的繁荣。国内三十多个省市来此交易,交易覆盖辐射内蒙古、东北、河北等地,成为华北地区农贸产品最主要的集散地。“新发地休市后,对北方的老百姓来说,直观的感受可能是蔬菜的品种会少些。”长期关注农产品市场发展的北京物资学院副教授温卫娟说。

        SARS之后,新发地又经受住了2008年奥运会的考验,成功保障了北京地区的果蔬供应。与此同时,围绕着新发地,还有一个不断扩大的商业帝国:房地产、物流、咨询、酒店等。

        变化发生在2010年,要疏解新发地功能的言论开始流传。

        疏解还是保留

        除了应急需要,新发地市场的存在,造成周边交通拥堵、环境和压力资源过大,也成为其发展掣肘。

        2013年底到2014年初,北京市作出了将低端批发市场向郊区县及境外地区外迁的决定。这对张玉玺并非好消息,而北京市民也不免担心,一旦承担北京80%农产品供应的新发地外迁,菜价要涨。

        2015年4月《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公布,根据文件要求,稳妥有序推进区域性批发市场等非首都功能向外疏解转移成为主要目标,河北定兴、高碑店等地被视为承接地。

        但是,最近两年,在缓解首都压力的外迁潮中,关于农副产品供应是否该被疏解,又有了和原来不同的观点。有学者表示,考虑到战略储备和应急的需要,保障北京农产品市场供应的功能被认为需继续保留。

        在温卫娟看来,过往学术界的研究多从经济和环境角度思考农产品市场的升级改造,而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发生,为学者提供了另一个视角:当出现重大突发事件,农产品市场如何通过有效的方式来应对,以保障农产品的稳定供应和流通?

        (南方周末微信公众号6.15 杜茂林 沙莎 彭思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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