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每天公布的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数量都只是分子,而我们筛查的是分母。核酸检测就是找出病毒、捕获病毒,是患者是否感染新冠病毒最重要的依据。我们是与病毒接触最频繁的人,也是离病毒最近的人。
1月19日上午,我接到任务,当天晚上就到了武汉。我们在当地华南海鲜市场采样,当时的环境中存在活病毒的风险很高。
最开始,每个人只有七条咖啡和几根火腿肠。多名战友在武汉过生日,他们把方便面当成长寿面,只有加班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才舍得吃一根。出于安全考虑,酒店没有开中央空调,晚上经常冻得睡不着。
有一次在宾馆里,因为工作太忙,换下来的衣服很多都没有洗,保洁大姐帮我洗了。她给我留了一张纸条:“看你们早出晚归,真的很辛苦,你的几件衣服我都用手给搓出来了,晾在那儿。”第二天,我的干劲十足,心里觉得如果不好好干活,真的对不起武汉人民。
4月18日凌晨,在离武汉前最后一批样本中,我们检测到了核酸阳性样本。凌晨一点钟,当地又送来了同一个地方的样本。我们的队长,病毒病所武桂珍书记立即决定马上检测。
连夜奋战的同事在等待结果的时候,靠在机器上站着睡着了。大家一直忙到早上七点。实验结果显示阳性,我们马上将检测结果反馈并采取防控措施,尽快把可能的传染链阻断。
在武汉的每一天,我们没有人问过什么时候是归期。当时单位告诉我们,中间如果有人有实际困难可以提出轮换,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我们看着武汉市民从风风火火地置办年货到“封城”,再到三四月再次繁荣起来,一共90多天。
4月20日,中国疾控中心援助湖北疾控队回北京。包机、武汉市民夹道欢送、三重水门、鲜花、掌声、纪念版机票……这可能是人生中最难得也最高级别的礼遇。
但在回京前一天,我们一行四人又要奔赴绥芬河。
有的同事在4月12日第一批到达,在绥芬河疾控中心空旷的大厅里搭建起一座负压帐篷式移动实验室,达到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标准。所有设备在5小时之内完成安装调试,当天下午就正式接收样本、开展检测。
戴上双层手套、帽子、护目镜、靴套,还要穿上连体防护服,并用胶布将所有缝隙粘合起来,密不透气。
样本管上的受检者姓名、编号和实验室检测号,要反复核对三次以上,确保正确无误。清点核对非常耗时,但是不能有一点马虎。核酸提取需要大概19分钟,核酸扩增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从样本清点到检测报告,全程最快要3个多小时。我们进了实验室就不能吃东西、喝水,更不能上厕所,一待就是四个小时。
因为负压实验室在一楼,核酸检测实验室在六楼,往返运送样本最多的时候,一天要跑20多次。每一个样本管都要消毒,每一步操作也要消毒。一个女同事,累得连酒精喷壶都按不动了,胳膊抬不起来,出来的时候整个胳膊都是颤抖的。
样本检测就是与时间赛跑,早一分钟找到阳性感染者,就可能减少一连串的病毒传播者。
战过武汉,再战绥芬河,我们真的南征北战过了。
(作者为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博士)
(新华社客户端 4.27 王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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