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穷不能穷教育。一个穷县,教育能如何作为?云南省绿春县砸了2个亿建高中,引发广泛讨论。
绿春县地处云南省南部,和越南接壤,有150多公里的国界线。该县是全国最后一批尚未脱贫的深度贫困县之一。这座边陲小县只有24万人口,2018年贫困人口尚有30128人。2018年全县公共财政预算总收入2.5亿元,地方一般公共财政预算收入1.5亿元。
发展教育不惜重金,穷县有自己的动机。绿春县长期面临着被北部县市“掐尖”的局面。北部县市经济较强,教育资源丰富,成绩优秀或家境优越的初中毕业生往往会选择去外地读高中。往年中考时,内地省份和昆明的民族班“掐”一批,州一中“掐”一批,教学水平更好的北部县市中学再“掐”一批。
生源流失,穷县办学陷入恶性循环。但在学校建成后,今年夏天高考,第一批新校区高三学生中有2人夺得了600分以上的成绩,5人超过一本线,70多人超过二本线,这在绿春县史上前所未有。国务院参事室参事汤敏表示,贫困地区教育的精准扶贫近年来有了些成就,“其一是在农村地区,学校变成当地最好的建筑;其二是辍学率降低,阻断了贫困代际传递”。
穷县富教,背后是财力的支撑。对绿春县来说,不可能很快筹措到2个亿的巨款,这是绿春县几年来一笔一笔地争取中央、省、州各级的专项资金和转移支付等累积而来的。我国基础教育财政由中央、省、市和县(区)四级政府共同负担,以县(区)为主,地区间的财政实力也就影响到当地的教育发展水平。强化省级财政统筹,对不发达地区加大中央财政转移支付力度,基础教育均衡发展也就能得以推进。
这是绿春县的决心:提升教育水平关乎长远发展,是值得砸锅卖铁去做的。贫困地区在教育投资上适度超前,值得嘉许也值得推广。不过,眼下新校区可以建成,学费可以免掉,然而面向未来,穷县富教的模式可持续吗?教育学家熊丙奇指出,后续产生的经费缺口,需要财政补上,“如果无法补上,就会影响办学,甚至导致教育质量的下降”。
教育是漫长的投资,除了校区、设备等硬件设施外,师资、文化等软件设施非一日就能养成。本质上这种现象是教育资源地域分化的结果,而这种分化,说到底还是建立在经济水平的差距上。因此,对当地来说,不应将穷县办富教育理解为建一所学校这么简单,它仍然得平衡经济实力和教育投资之间的账本。能不能留住优质的生源,留住优秀的教师,仅仅靠富丽堂皇的硬件是远远不够的。
(中国新闻周刊微信公众号、光明网 11.16 俞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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