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女儿不到三岁时就开始给她讲故事。
起初每讲一个小故事,短短的,听她哈哈一笑,我便心满意足。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儿从每天要我讲一个故事变成两个,后来纠缠着讲三个……每讲完一个就伸出小手跟我拉勾,说再讲一个就好了,可是每次都会反悔。我感到自己被套牢了,同时也是窃喜的。随着故事难度的增加,女儿的表达能力以及理解世界的能力都在增强,更珍贵的是,在一个个共享的故事中,我们之间的感情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我常常根据女儿的性格为她量身定制属于她的故事。听我编故事成为一种惯性后,女儿就不大愿意听我读书上的故事了。她“拍马屁”说妈妈讲的故事更好听,我带着一丝欢喜继续编下去。我给她讲丢失了身上星星的七星瓢虫,小瓢虫很伤心,瓢虫妈妈安慰道,你就算一颗星星都没有了,我也会一眼认出你。寓意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爱你的人心里,你都没有变,而且会一眼就从茫茫人海中把你认出来。
业余编剧也会有想象力枯竭的状况,尤其是在工作一天身心疲惫之时。有一次,我这样开的头:有一个学校,规定女生不能穿裙子、不能留头发,然后,我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我随口问她,这样子男生女生就分不清了,怎么办?女儿马上说:徽章!男生戴男生徽章,女生戴女生徽章。于是,我接下去讲了一个小孩丢失徽章进不去教室的故事。在这个故事的形成过程中,有我跟女儿的互动,她的脑细胞被调动起来。后来我便顺水推舟,屡屡佯装不会讲了,来开启她讲故事的能力,她的语言表达能力也因此得到了提高,在幼儿园的毕业典礼上,当起小主持有模有样。
除了客串编剧,她更重要的角色是“插画师”。每讲一个故事,她都会兴奋地拿起画笔,根据故事情节画一张或者几张画。
如今,我仍然继续讲,她照旧继续画。也许等到她学会自主阅读之后,就不再需要我给她讲故事了。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会珍惜每个依偎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夜晚。
(《北京晚报》8.20 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