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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9年05月04日 星期六

    想念,近在咫尺

    《 文摘报 》( 2019年05月04日   03 版)

        二十多年前,父亲到我生活的地方来看我。

     

        那时,我在一个小镇上班。单位事情繁杂,忙得晕头转向,我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那天,我下班往家走,突然发现家门口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走近看,正是父亲。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衬衫,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口袋。“爸,你怎么来了?”我吃了一惊。“惠儿,看你好长时间都没回家,我来看看。”我赶紧把父亲让进屋。

     

        “惠儿,我摘了些金银花,天热,你泡水喝啊。”父亲微微佝偻着背,从口袋里倒出金银花。“爸,这样热的天,你还去摘金银花,中暑了怎么办?”“不碍事的。”想到父亲冒着酷暑去摘金银花,又坐大半天的车给我送来,我眼眶一阵濡湿。

     

        我煮好稀饭,炒了一盘青椒肉丝和两样小菜,与父亲相对而坐。父亲兴致很高,突然说想喝酒,平时他一个人是不会喝酒的。我去小卖部买了一袋花生和一瓶白酒,给他倒上一杯。父亲边喝酒边与我闲聊,他的酒量并不好,一杯下去就已经微醺。

     

        晚上,我让父亲睡卧室的床上,但他执意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儿时的片段。

     

        我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来到客厅。父亲身子往里侧着,似乎睡着了。“惠儿,你怎么还没睡?”许是我推门惊动了他,父亲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出来喝水。”我极力掩饰着自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其实只是想出来看看他。

     

        “爸,你也没睡着啊?”“嗯,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要不,我陪你坐会儿吧。”父亲点点头。我在他旁边坐下。

     

        父亲不善言谈,我遗传了他的基因,话也不多。我们安静地坐着,偶尔说几句家里和我工作上的事。我们就那样坐着,大概七八分钟。那是父亲第一次来我家,也是最后一次。

     

        父亲过世已经二十多年,在他生前的日子里,真正陪他一起说话的时间屈指可数,我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我想他,就像他也从来没对我说过他想我。

     

        如今,对父亲的怀念只剩下那些温暖的记忆。这些年,我常常自责,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对父亲说我想他了。

     

        (《羊城晚报》3.28 徐光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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