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人的照片里都有她

    Celine Liu无处不在。她穿着皮衣，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指向前方，作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而站在她旁边的“第一夫人”宋美龄却垂着手，温婉有加。毕加索半蹲着，聚精会神地画牛，她依样画葫芦，拿起一支笔，在毕加索的画旁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黛安娜王妃对着镜头微笑，她端着酒杯，站在旁边翻了个自眼。她还旁观卓别林上妆，和肯尼迪、丘吉尔同车，和马丁·路德·金一起抗议游行……

    Celine Liu是90后艺术家刘思麟扮演，精确点说，创造出的一个人物。她利用摄影和PS技术把自己和名人放在一张图片里，以假乱真。虽然是自拍，但刘思麟却不因此认为照片中的Celine Liu就是她自己。“她实际上谁也不是，但谁都可以是她。”

    刘思麟给自己这个“伪造历史”系列作品取名为《我无处不在》，其创作灵感来源于一张老照片。几年前，刘思麟翻家里的相册，看到一个爆炸头、穿着夸张运动装的二十几岁的酷女孩时，她惊着了，这还是自己那个整天围着灶台打转的妈妈吗？“这几十年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可以把一个很酷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刘思麟想穿越过去，和当时的母亲做个对话。于是，把自己的自拍和妈妈的照片PS在了一起，并打印出来，还故意用油盐酱醋茶泡来泡去，象征妈妈这些年被世俗生活浸泡的岁月。Celine Liu就这样诞生了，她不仅出现在了自己的家庭相簿里，还穿梭在众多重大历史场景和名人的私人场所。

    刘思麟做过一张和墨西哥画家弗里达·卡罗的合影。原图中，弗里达穿着黄色上衣、蓝底裙子，一手掐着一支烟，下巴微扬，很高冷地坐在椅子上。这是一个很“弗里达”的表情。在构建和弗里达的关系时，刘思麟假想自己是弗里达的小跟班。她挑选了一套和弗里达风格一致，但略朴素的衣服，站在一旁，跟随偶像的目光向前望去。当时，她的脑海里只出现这样几个关键词：“一个身残志坚、有创造力、大胆的女艺术家”。这也与普通人对画家的理解别无二致，“就是没有把她当作一个人，只是一个符号”。

    刘思麟发现这就是我们对待名人的态度，“玛丽莲·梦露是一个性感的符号，卓别林是一个幽默的符号”。我们常陷入了一种对名人非理性的崇拜中，实际上，我们并不了解他们，只是在消费他们。从这个角度说，“Celine Liu”的出现就有了一种反讽意味。在当前的图像时代，我们每天都在消费符号，同时也在成为一个符号。

    （《看天下》2019年第8期 王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