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与波音“难分难舍”

    “没有波音，就没有美国，也就没有自由世界。”这句话是否真的是美国国会对波音公司的评价，已经不可考。现实是，历任美国总统都与波音公司保持着非常特殊的关系，国家利益和公司利益也从来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自艾森豪威尔总统起，半个多世纪里，美国总统乘坐的“空军一号”全部是“波音制造”，很难说他们没有担任着波音“形象代言人”的角色。奥巴马曾在2012年参观波音的一家工厂时开过玩笑：“我在全世界卖出了那么多飞机，退休的时候该给我颁块金表吧。”

    当他们以国家的名义签下一笔笔贸易大单时，波音往往会占据其中相当大的比重——比如借着2月“特金会”的契机，波音与越南政府敲定了价值1570亿美元飞机购买协议；而在奥巴马政府时期，联邦进出口银行因为给波音提供了太多贷款，甚至被批评者讥讽为“波音银行”。

    美国政府与波音之间的“难分难舍”还体现在人事层面。数据显示，2008年至2017年10年间，波音至少雇用了19名退休将军，而退休前，他们曾在五角大楼的各个核心部门任职；今年2月，美国驻联合国前大使尼基·黑利被波音提名为董事；美国交通部长赵小兰的丈夫是波音公司的一位说客。

    如是看来，埃航空难后，是否停飞波音“问题飞机”，所需要考虑的，并不只是安全层面的因素。

    波音太“大”了，大而不能倒：它是美国出口贸易的顶梁柱、最大的出口商，70％的商业利润和30%的军事收入都来自海外；拥有近16万员工，生产线遍布华盛顿、加利福尼亚、密苏里等州，还为下游行业创造出130万个就业机会。用《西雅图时报》的话形容，波音几乎真实地触及每一个人的生活——拥有一个为波音或其供应商工作的家人、朋友和邻居，在美国是常有的事。

    波音自己也在“努力”，以撒币的方式。 

    美国时事杂志《反击》刊文称，波音共雇用了20家游说机构，出动了20多位说客，单就2018年，共在游说事务上花费1510万美元。  

    游说集团是西方政治中的特殊存在，因其势力庞大，常常被美国人戏称为行政、立法和司法之外的“第四权力中心”。一位位深谙政治游戏的说客游走在国会山，为背后的利益集团提供用金钱撬动政治的杠杆，把他们的意愿转化为立法与政策。

    和美国政府打交道，“烧钱”的地方还不止于此。根据相关机构的统计，2018年中期选举期间，波音向多位国会议员的竞选团队捐款，金额达到450万美元之多。

    剑桥大学的学者比诺·坎帕克评论称：“游说、权力游戏和经济利益总是航空业的首要考虑因素，最为重要的安全却沦为形式主义，只在不复存在的时候才会引人注意。”

    （《看天下》2019年第8期 朱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