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看了《流浪地球》。
说实话,对中国第一部硬科幻大片,我原本是不抱太多期望的,但没想到,居然很好看。
科幻片,原著和剧本很重要。刘慈欣的原著《流浪地球》,是比他的《三体》更容易改编成电影的小说——没有这么烧脑,主题也相对简单。刘慈欣的作品,不胜在文字上,而胜在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和深刻的人文情怀上。
而想象力,正是讲究务实、追求实际的大多数中国人所缺少的。
那,是什么,从小激发了刘慈欣的想象力呢?
“东方红一号”触动了我的科幻神经
6、7岁时的一天,童年的刘慈欣看到东方红一号人造卫星升空。
也就是中国航天事业划时代的那一天,给了刘慈欣强烈的心灵震撼,触动了刘慈欣的科幻神经。
“宇宙之广阔,超过我的那种很天真的想象。”
他从此成为狂热的航天迷。他描述了在酒泉观看卫星发射时的心情:“火箭立在发射台上,看上去很普通,一旦点火发射,突然发出来的光芒,散发出的那种震撼的雷鸣般的声音,让它拥有了一种神性一样的东西。”
在《SF教——论科幻小说对宇宙的描写》一文中,刘慈欣写道:“科幻的宗教感情就是对宇宙的宏大神秘的深深的敬畏感。”
敬畏感,是信仰的来源。刘慈欣拥有敬畏宇宙、敬畏未知的信仰。
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想象力启蒙。
阅读、阅读、阅读
小时候,刘慈欣最先接触到的科幻作品,是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飞向冥王星的人》。稍微大一点,他开始迷上了儒勒·凡尔纳,《地心游记》《八十天环游地球》《从地球到月球》《海底两万里》《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们》,从那时起,他萌发了环游世界的想法。
读完《地心游记》之后,刘慈欣“感觉就好像在一间黑屋子里,一扇窗户打开了”。
他少年时的书单,还包括:《托尔斯泰文集》《白鲸》《太空神曲》……以及他的最爱之一:蕾切尔·卡逊的《寂静的春天》。从这本书里,他领会到科技发展对环境的破坏,以及学会用另外一个视角看待世界——非人类为中心的视角:用虫子看待杀虫剂的视角,就像地球人看待三体人的视角。
整个大学,刘慈欣都泡在图书馆里,卡夫卡、博尔赫斯、奥威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而这时,他遇上了对他今后写作影响最大的一本书,《2001:太空漫游》。
他曾写道:记得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夜,我读完那本书(《2001:太空漫游》)后仰望夜空,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脚下的大地变成了无限延伸的雪白光滑的纯几何平面,在这无限广阔的二维平面上,在壮丽的星空下,就站着我一个人,孤独地面对着这人类头脑无法把握的巨大神秘……从此以后,星空在我的眼中是另一个样子了,那感觉像离开了池塘看到了大海。这使我深深领略了科幻小说的力量。
你的科学知识越多,你的想象力越疯狂。所以,科学是开发想象力的一个工具,这也是科幻小说的魅力之一。
人生的美妙之处在于迷上一样东西
从阅读到写作,是一个从输入到输出的过程。
跨过这个桥梁并不容易,需要才华,更需要迷恋、信仰和使命感。
刘慈欣在《球状闪电》里写到:其实,儿子,过一个美妙的人生并不难,听爸爸教你:你选一个公认的世界难题,最好是只用一张纸和一只铅笔的数学难题,比如歌德巴赫猜想或费尔马大定理什么的,或连纸笔都不要的纯自然哲学难题,比如宇宙的本源之类,投入全部身心钻研,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不知不觉的专注中,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人们常说的寄托,也就是这么回事。或是相反,把挣钱作为惟一的目标,所有的时间都想着怎么挣,也不问挣来干什么用,到死的时候像葛朗台一样抱者一堆金币说:啊,真暖和啊……所以,美妙人生的关键在于你能迷上什么东西。
而人的一生如何度过,归根结底,或多或少都与信仰相关。有人信仰物质与金钱、或者世俗的成功,也有人信仰精神探险。
刘慈欣属于后者。
有了信仰,就有了使命感。
刘慈欣是孤独的,他所属的那个科幻群体都是孤独而敏感的异类。刘慈欣曾写道:“在忙碌和孤独的现代社会中,人们的目光大都局限在现实社会这样一个盒子中,很少望一眼太空……对宇宙的麻木感充斥整个社会。”
“科幻的使命就是拓广和拉深人们的思想,如果读者因一篇科幻小说,在下班的夜路上停下来,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会儿星空,这篇小说就是十分成功的了。”
想象力,不仅是一种可以激发的能力,同时,也是一种人生的选择。
(花生地微信公众号 2.12 安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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