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埃德温·利非弗
我小学刚毕业就直接工作了,在一家证券公司做杂工,负责更新交易大厅里报价板上的价格。我对数字很敏感,因为我在学校学过一年算术。有个客户常坐在报价器旁边,把最新价格大声读出来,在我眼里,那些数字并不代表价格,它们只是数字。当然,它们必然是有某种意义的;它们总是在变。我只对一样东西感兴趣,那就是“变化”。
我注意到:在任何涨或跌之前,股价总会出现某些“习惯”。类似的情况一再重复,于是成了某种征兆,可以帮我指示其走向。虽然我只有14岁,但已经默默地观察了几百次同样的情况。于是,我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比较今天和昨天的股价波动,看自己测的准不准。不久我就开始有意识地预测价格的走向。比如,你会发现某些点,买进和卖出基本上差别不大。股市就是战场,而波动线就是你的望远镜,靠它你就能有七成的胜算。我还学会了一个道理:华尔街没有新鲜事。投机像群山一样亘古长存,从未改变。
我很痴迷这个预测游戏,由于特别想预测所有活跃股的涨跌,我特意买了一个小本,把我看到的信息都记下来。比如,在研究了一支活跃股一天的所有振荡后,我就可以得出结论:这种波形以前出现过很多次,之后它会突破当前价位8~10个点。我开始对行情记录器产生了兴趣,那些波动从头到尾都暗示它将上扬或下跌。当然,波动总是有原因的,但价格记录器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我14岁时就没问为什么,现在我40岁,我也不问。今天涨跌的原因,也许两三天、几周甚至几个月之后才知道。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应该记得前两天,市场上所有股票都在猛涨,而空管公司的股票却跌了3个点。第二个星期一董事会说不分红了,这就是原因。董事会早就知道公司的决定,所以即使自己没有卖出,至少也不会买进。内部不买进撑盘,价格没有理由不跌。
我在自己的小本上记了大概六个月。一天,我正在吃午饭,一个杂工跑过来,悄悄问我有没有带钱。他说:“我有伯灵顿的内幕,如果有人跟我一起干,我就玩一把。”
我问:“玩多大?”在我看来,能玩这个游戏的只有那些客户,有大把钞票的冒险家。
他说:“有5块钱做本金,就能买5股。我会把钱交给投机商行做保证金,买伯灵顿,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一定能赚,就跟捡钱似的,我们的钱马上就能翻番。”
我对他说:“等一下。”然后掏出了我的小本。
我对钱翻番并不十分感兴趣,但他说伯灵顿会涨,如果是真的,我的小本也应该这样显示。我查了查,确定无疑,根据我的记录,伯灵顿会涨,它的表现就像以前上涨前一样。当时,我还没做过任何交易,也从没和别人一起赌过什么。但我觉得这是个检验我的工作兼爱好是否准确的好机会。我立刻想到,如果我的小本在现实中预测不准的话,那这套理论就没啥意思了。所以我掏光兜里的钱都给了他,他带着我们的“基金”跑到附近一家投机商行买了伯灵顿。两天后我们套现,我赚了3.12美元。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交易,之后我开始一个人在投机商行里做,我会在午饭时去买或卖。我觉得买还是卖并不重要,我只是在和一个系统玩游戏。我并不青睐特定的股票,也没什么特别的理论支撑,我只会初等算术。实际上,我的这种方式是在投机商行做交易的最佳状态,投机客唯一要做的就是根据价格的波动下注。
(《股票作手回忆录》湖南文艺出版社2015年出版 屠建峰/译)

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