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青年朋友,大学中文系毕业,曾在多种报刊发表过作品。一次他找我商量其工作问题,并拿出商之于父亲的信让我看。令人惊奇的是,他落款时在自己的名字后写着一个“示”字!我告他:“示”是长辈对晚辈信中所用之辞,你给父亲的信,末了不用“稽首”之类也罢,怎么竟写了个“示”字?
西南某大学中文系的一位副教授,研究生毕业,也发表过不少文字。他寄来一篇稿子,那信封上收信人一行赫然写着要我“敬收”。他分明将自己的“敬”,错成了要收信人“敬”。而在我所收著书立说者的来信中,要我“敬收”或“敬启”的竟有好些封。后又收外地某先生寄其生日自寿诗,信中要我“伏和”,读之甚令人惊讶。“伏”,“伏地”“俯伏”之“伏”,是较“敬”更谦恭之字。古人奏议和书信中常有“伏奏”“伏读”“伏见”等语,乃卑者对尊者所用之谦辞,多用于对皇上所言。这位老先生的索和信将本应称己之“伏”错作了要对方“伏”。其实,他若一定要用“伏”字,可说自己“伏望”“伏蒙”之类。若欲表示虔敬,可云请对方“俯和”。
以下则要非常遗憾地谈到东南某名牌大学人文学院一位博士后的来信。这位来信者是研究中国古代文学的,从信中知道,他已取得高级职称,发表、出版过好几百万字的撰述。而他来信开头的称谓为:“贵刊”令人颇感新奇。“贵刊”二字,实即“你刊”之敬称,而非敝刊之名,信中可以说“贵刊如何”,上款却不当如此称呼的。更令人不解者,致祝时“祝”字抬头写,下一行的“编安”却靠后写。信末的致敬致祝之语如何写,应是再寻常不过的常识了,竟也出错。
(《新华每日电讯》8.17 马斗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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