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2017年日本厚生劳动省公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日本人的平均寿命又创新高,男性平均年龄达到80.89岁,女性为87.14岁。但是,“长寿国”不是一天炼成的,是经过长达半个世纪的风雨,才换得的成就。这其中,疫苗接种功不可没。
上世纪40年代,日本人饱受百日咳的死亡威胁,每年有逾一万人因此被夺去性命。十年之后,全细胞百日咳疫苗百白破引入日本,令百日咳死亡率在往后的二十年里降低了五十倍。然而,1974年底至1975年初,有两名婴儿不幸成为“恶魔选中的孩子”,在接种后一天内先后死亡。此后,日本人视百白破疫苗为“虎狼”,甚至抗拒为孩子接种。
科研人员在这个“非常时期”研发出第一种无细胞百日咳疫苗,令百日咳发病率又降到了冰点。可谁也没想到,此时还有另一只恶魔潜伏人间,这只恶魔就是化学及血清疗法研究所,简称化血研。
化血研自上世纪70年代开始,便占据着全日本近三分之一的流感疫苗市场,该企业生产的乙肝疫苗加入了肝素作抗凝血剂,甚至还省略了一些生产工序,导致该疫苗至少有31项生产程序无法过审。可是即便如此,通过伪造记录等方式,还是让这些疫苗被大面积使用。日本用于采集血清的血制品都是从外国进口,也就是说多数血制品都是靠人捐血才能生产,捐血人员中不乏艾滋病病体携带者和乙肝病毒携带者。到了90年代,化血研酿造的恶果终于显山露水,其结果便是大批接种者都感染了肝炎病毒,甚至艾滋病毒。
1992年,数千名直接受害者在东京、福冈、大阪等地方法院提起了集体诉讼,这次集体爆发事件,再次冲击了日本人对疫苗的信任。1994年,政府不得不修订《预防接种法》,取消了“强制接种”。在日本媒体和民众的双重围剿下,厚生大臣首度承认政府在疫苗事件中负有主要责任,此后就是一连串的官司与赔偿。日本最高法院对政府作出的惩罚极为狠辣,判决赔偿金额总合为三万两千亿日元,在司法界是空前的案例。同时,化血研也被勒令停业110天。这在当时的日本已经是对一个企业判罚的最长停业期限。
对于这样的裁决,日本民众是相当不满意的,抗议声从不曾消退,对疫苗的高度不信任逼得当时亲历官司的两任首相——福田康夫和菅直人,不得不把原告代表请过来,一一向他们低头赔罪。事实证明,民众的“不宽容”绝非矫枉过正。
(《世界博览》2018年第16期 暗地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