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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8年07月21日 星期六

    表演者说

    《 文摘报 》( 2018年07月21日   06 版)
    孙维民饰演周恩来总理
    张凯丽饰演刘慧芳

        演艺圈是个充满诱惑的地方,有人在其中失去了自我,有人在其中迷失了方向。但有那么一批表演者,他们拥有一颗始终如一的赤子之心、巨匠之心。面对名利,他们淡泊而低调,在艺术的世界里,他们富足而高贵。

     

        孙维民:以周总理为标杆

     

        1995年,我在电视剧《七战七捷》中首次饰演周总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过去二十多年,我在舞台上演过两次周总理,在影视剧中则演过50次。

     

        刚开始演周总理主要靠模仿,模仿他的动作、语言、表情、神态。但周总理是伟人,怎么把伟人的形象真实地塑造出来?怎样把周总理的优秀品质表现出来?靠简单模仿肯定不行。这么多年来,我也有痛苦和迷茫的时候。后来,我渐渐明白,周总理这个角色,是不能“演”的,要把周总理这个角色塑造好,必须把表演的“花架子”丢掉,用心去塑造角色。

     

        今天演周总理,不能仅仅让观众觉得像,还要让观众感受到周总理的人格魅力和人性温暖。所以,细节表现就特别重要。比如,《海棠依旧》中就有很多表现周总理日常生活的细节,像周总理亲手为志愿军战士做炒面的细节;警卫员病了,周总理特别嘱咐食堂给他做细粮吃的细节,等等。在这部戏中,我努力从不同侧面去展现周总理的喜怒哀乐,并让自己和角色融为一体。因为长期工作快节奏,周总理平时走路很急很快,我自己也有意识地学,生活中走路也快了起来。周总理的一个胳膊受过伤,经常弯曲着,而我演周总理次数多了,生活中也时不时会下意识地做抬胳膊的动作,比如走着走着,胳膊就会不由自主地抬上去。

     

        演了周总理后,每次出门,我都小心翼翼。在公共场合说话,声音尽量小一些,需要排队的时候一定不插队,坐公交车该让座一定让座。这些都是小事,是每个公民应该做的,但我总担心自己会疏忽,万一哪一次做得不够好,人家会说:“你看,那人还演周总理呢,连基本的公德都不遵守!”那样就给总理的脸上抹了黑,在我看来,是极大的罪过。

     

        吴京安:“高伟正”是我的价值观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说,在行动中分析角色。我们这一代演员,始终将其作为演戏的根本遵循。荒诞抑或传统,浪漫或者现实,都是对生活的一次抽丝剥茧,如何去找寻到那一个牵一发动全身的线头并不是一种本能。所以,演员对角色要不停推敲。我演绎过农民,演绎过军人,也演绎过古装剧中的文臣武将,不管什么角色,我都待之如刚出土的秧苗,细心地呵护它,打理它,直到它长出不一样的神采来——一个个生动鲜活的形象,就是这样才立在了舞台上,活跃于荧屏上。

     

        现在有一些演员,什么戏都敢接,什么角色都敢演,但我不行。我选择剧本时,一定要先看戏的内容正不正,有没有传递美的东西。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不愿意接戏,就是因为那些戏跟我的价值观不相符,演那些戏的话,我想表达和传递的东西,会找不到依托。所以,有人说我塑造的角色都是“高伟正”。的确,从《新四军》中的叶挺到《壮志凌云》中的贺怀德,从《初心》中的甘祖昌到《面向群众》中的李培福,他们每一个都是英雄模范、时代先锋。每个时代都需要自己的偶像,每个人内心的东西都要找寻到表达的支撑点。崇拜英雄、向往崇高的种子早已在我内心里埋下,那粒种子发芽、长叶、抽茎、开花、结果,并经由“高伟正”的角色,将真、善、美不断向社会播撒,在带给观众艺术享受的同时,也给他们以启迪和思考,我觉得这正是演员及其作品的价值所在。

     

        刘劲:用一辈子演好一个角色

     

        1995年,我在电影《宋氏三姐妹》中扮演张学良。当时,化装师王希钟碰巧和我在同一个剧组。王希钟老师看我相貌、气质与周总理比较相似,觉得我还可以演周恩来。那部戏杀青不久,我就接到《遵义会议》摄制组打来的电话,原来是在王希钟老师的推荐下,导演邀请我去试镜长征时期周恩来的角色。试装之后,连我自己也惊叹“没想到会那么像”!

     

        《遵义会议》成了我“总理之路”的起点。23年来,我在60多部作品中饰演过周总理,涵盖周总理人生的各个阶段。我演了23年周总理,越演越觉得温暖,越演越感到难演,这是我的心里话。

     

        作为塑造周总理形象最多的演员,我深知,只靠“形似”和“模仿”无法完美地塑造角色,更重要的是把总理为国家、为民族鞠躬尽瘁、无私奉献、顾全大局的精神展现在观众面前,让观众看见总理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为了从精神上贴近周总理,我做了很多功课。平时没事就查阅关于周总理的资料。长期浸润在周总理的精神境界里,一个活生生的总理形象慢慢住进了我的心里,我在塑造周总理形象上也越来越有自己的理解和特点。

     

        记得《长征》中有一场戏,叶剑英跑来报告说:“周副主席,陈毅同志在前线负重伤。”剧本上原来这样写:周恩来一回身说:“一定要把陈毅同志接回瑞金来治疗。”但我认为,陈毅不仅是一个红军的高级将领,还是周恩来生死与共的战友,所以周总理当时的心情不可能那么平静。实际拍摄时,我背着身站在窗前,“叶剑英”一报告,我压着心里所有的情绪,一回身冲着“叶剑英”吼道:“一定要把陈毅同志接回瑞金来治疗!”这一吼吼出了周总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通过一遍遍的揣摩和尝试,我慢慢找到了周总理情感外化的方式——情感的东西最能打动人,也最能和观众交流,正是这些细节让周总理的形象更加丰满和立体。

     

        张凯丽:最怕的事情就是对不起观众

     

        前几日,有个小姑娘问我演戏和做人的道理,我想来想去,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我只能谈谈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做的。说起来无外乎两条:怀着一片真心演戏,怀着一片真诚做人。

     

        我曾经跟别人聊起我拍的最难的一部戏《八女投江》。那是32年前,当时我24岁,在剧中饰演“冷云”。那部戏拍了整整7个月——对于一部电影来说,7个月的周期不算短。电影的最后一幕是“投江”,为追求逼真,剧组用爆破手段把据说千年都没人涉足的沼泽地给炸开了。当时那个气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一下子翻上来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沼气”。但我是“冷云”,是指导员,是投江时要走在第一个的人物,所以一直得待在沼泽地里。拍了几个小时,最后人都要晕了,几乎都站不住。现在想想,觉得能活下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正当我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和我聊天的人突然说:“老师您真是太敬业了!”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选择了演员这个职业,就意味着我必须接受随之而来的一切辛苦、一切负担、一切无奈甚至永不停止的挑战。

     

        30年前,《渴望》中善良孝顺的刘慧芳,好像一夜之间让全国观众都认识了我。但是当有人问我,是不是觉得一辈子演“慧芳”这一个角色就够了,我还是坚定地说:不是的。做演员是一条不断向前的路,我的自尊也不允许我沉浸在一个角色所带来的光环中止步不前。所以,后来有了《裸婚时代》中霸道强势的丈母娘田淑云,有了《咱们结婚吧》里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薛素梅。

     

        当年,《渴望》播出后,我收到许多观众的来信。他们在信中表达了对刘慧芳这个角色的喜爱,也表达了人们心里最真实的期许:希望好人有好报,希望好人一生平安。由此我意识到,一个人的“真善美”也许只能辐射身边的人,但一个角色的“真善美”却可能感动全国千千万万的观众。这让我下定决心,既要在生活中做一个好人,也要在作品中塑造好角色。

     

        (《光明日报》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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