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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8年06月28日 星期四

    “姥姥”还是“外婆”:在情感与规范间寻找平衡

    《 文摘报 》( 2018年06月28日   02 版)

        连日来,上海小学语文教科书第24课散文《打碗碗花》中,“外婆”被改成“姥姥”一事备受舆论关注。上海市教委日前公布处理意见,责成上海市教委教研室会同上海教育出版社迅速整改,向作者和社会各界致歉,并与作者沟通,将“姥姥”一词恢复为原文的“外婆”一词。

     

        舆论汹汹,教材修改者很是委屈,明明是想规范日常汉语读写,还有工具书参考为据。然而,不少人认为这种修改“不尊重方言文化”,“如果按照这个说法,歌曲《外婆桥》岂不是要变成《姥姥桥》?《外婆的澎湖湾》岂不成了《姥姥的澎湖湾》?”“如果生硬套用‘普通话’标准,不知会有多少名家名作被改得面目全非。”

     

        事实上,从汉语衍变的历史来看,“外婆”一词的出现早于“姥姥”。唐代道世所著《法苑珠林》卷七一:“我是汝外婆,本为汝家贫。”其中的“外婆”即外祖母。语言学者史杰鹏表示:“中国古代是宗法社会,父系和母系分得非常严格,所以古书里凡是写到母系亲属,前面都要冠个“外”字。《说文》中注‘外,远也’。《汉语大字典》引《尔雅》里明确提到,母亲的爸爸叫外王父,母亲的妈妈叫外王母。《史记》《汉书》写到母系,都称‘外家’。”而“姥姥”作称谓自明代才出现,明代沈榜《宛署杂记·民风二》记录:“外甥称母之父曰老爷,母之母曰姥姥。”

     

        从方言大数据研究来看,学界对“外婆”和“姥姥”在汉语使用地区的分布也有比较科学的答案。陕西师范大学语言资源开发研究中心副主任柯西钢说:“北京语言文化大学编写了一本《汉语方言地图集》,其中统计,‘姥姥’主要分布在河北、东北等地,而‘外婆’的分布地区比‘姥姥’更广,包括陕西、甘肃地区及南方大部分地区。”“普通话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经典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标准汉语,所以采纳了‘姥姥’为普通话。但是,具体到文学作品上如何使用,与作家的籍贯、语言习惯有关,要尊重原著。比如《红楼梦》中的刘姥姥没必要改成刘外婆,《小红帽》里的狼外婆也没必要改成狼姥姥,如果硬改,对小学生的语言学习未必有正面影响。”值得注意的是,《打碗碗花》的作者李天芳1941年生于西安。

     

        从情感的角度,所谓“外婆”是方言、“姥姥”更亲切的解释,让人难以接受。倘若如此,孩子回到家里,一口一个“父亲”“母亲”,难道就会变得更为庄重得体、和蔼亲切吗?显然不是。人是有情感的,语言也是有感情的。

     

        汉语的发展是“与时俱进”的,普通话也在不断吸收方言,方言作为历史记忆,也是地域文化符号,在作品尤其是文艺作品中有特殊的表达作用。所以,规范语言文字,当考虑大众情感。

     

        网友说

     

        封寿炎:方言不仅仅是沟通交流的工具,不同语言之间,语意可以互相翻译,但一些独特的文化内涵、艺术审美、大众心理,都无法通过翻译来准确转换。当下方言日益边缘化,不少以方言为基础的地方性文化艺术门类都面临着受众萎缩、创新乏力、传承艰难的困境。在坚持推广普通话、推广规范汉语表达的同时,也应该重视方言的历史文化价值和艺术审美价值,对一些以方言为基础的艺术品种,积极开展挖掘、整理和保护工作。

     

        郭喜林:任何教材的修订都必须受制于法律约束,还应征求教育部门的意见,并深入学校调查研究,让广大师生充分发表意见。也就是说,只有尊重科学和民族与地方方言的传统习惯,才能让语文教材的修订工作得到广大师生的点赞。

     

        李勤余:如今,中国正是全球化的最坚定支持者,可要贯彻、领会这一思想并不容易。把“外婆”改成“姥姥”,体现出的正是一部分人思维上的僵化。以“多元、包容”之名,行“单一、狭隘”之实,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新华网、央广网、上观新闻6.24、25 萧海川 孙丽萍 罗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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