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妈妈”“注意！夏天这样穿衣最显胖”“刘强东捐款1000万元却无人认领：真正的教育是拼爹？”……看到这样标题的文章，“低头族”们会点开看吗？答案是，他们不仅会看，还把其背后的90后运营团队送进了“亿元富豪俱乐部”。日前，主营农药、兽药的上市公司瀚叶股份接连发布公告，拟作价38亿元全资收购拥有981个微信公众号、2.4亿粉丝的新媒体公司量子云。这让人不禁感慨，粉丝经济变现又刷出新高度，还开始跑到A股“割韭菜”。
每个公众号估值387万元
量子云是何方神圣？据瀚叶股份发布的交易预案显示，量子云是一家新媒体运营公司，旗下有981个微信公众号，涵盖情感、生活、时尚、亲子、文化、旅游等领域，粉丝累积超过2.4亿，其中女性粉丝占比近70%。其中，粉丝数量超过100万的公众号有86个，其它895个公众号合计粉丝数量为9099万。简单计算，平均每个公众号估值387万元，每个粉丝价值约15.83元。
这笔交易到底贵不贵？瀚叶股份董事长沈培回应称，“基于量子云的用户数和商业变现渠道及同行业收购估值，预案披露的可比交易案例标的资产平均动态市盈率为14.65倍，本次交易对应的动态市盈率为14.3倍，所以38亿元估值具备合理性。”
50名小编如何运营
尽管收购方发声表示此笔收购“估值合理”，还是引发各界热议。“明天腾讯通通把他们封掉”“A股钱多人傻”等犀利调侃不绝于耳。作为A股市场上罕见的巨额收购公众号案例，上交所日前发出问询函，列出10大问题直指合规风险、政策风险、经营风险、交易合理性、盈利模式等市场关注的焦点。
在微信公众号合规运营风险方面，上交所提出，50个编辑人员运营981个公众号，内容如何生产、原创和非原创内容各占多少、是否会侵犯知识产权、员工数和公众号内容生产是否匹配？以粉丝数最多的“卡娃微卡”（约1566.62万）为例，内容低俗，有没有违法违规记录、会不会被封号、能不能持续运营？
公开资料显示，量子云的创始人李炯“是腾讯前四百号员工”，2014年与妻子创办量子云。截至去年末，量子云及其子公司在职人数为115人，编辑部占比43.48%。从年龄看，25岁及以下占比73.04%，公司员工主要以90后为主。
斥巨资收购近千个微信公众号，盈利能力无疑是投资的核心资产。那么，量子云的赚钱能力——也就是通过粉丝实现流量变现的能力如何？
据重组预案显示，量子云主营业务包括移动互联网推广，即根据客户需求在文章中夹杂图文或文字链接投放广告。同时，量子云还运营腾讯社交广告，在运营的微信公众号发布的文章底部展示第三方广告内容，并从腾讯公司获得相应广告展示服务收入。此外，记者进入“卡娃微卡”公众号发现，其中还开设“有品商城”，销售美妆、洗护、服饰等商品。2016年、2017年，量子云收入分别为1.32亿元、2.35亿元，粉丝数分别为1.5亿、2.46亿。
资本提前收割还是透支泡沫
其实，关于自媒体公众号变现早有先例。此前，内容创业网红公众号“同道大叔”3亿元“卖身”令业内一片哗然。这次收购是否能卖得漂亮？公告披露的交易架构被眼尖的网友戳穿是A股大佬玩家常见的圈钱手法。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表示，公众号价值被严重高估，运营团队着急变现，回想曾经的网红papi酱还曾估值3亿多元，如今却已风光不再。
艾媒咨询发布的《2017年中国微信公众号刷量专题研究报告》显示，2017年营运类微信公众号行业刷量行为调查中，86.2%微信公众号运营者曾有过刷量行为，占比超过八成，与2016年相比上升5.6%。曾有过刷量行为的营运类微信公众号中，实际数据量仅为显示数据量的21.4%，数据水分近八成。
自2012年8月上线至今，微信公众号生态逐步进入稳定期，流量红利正在迅速消退。除了已经形成规模化的刷量服务黑色产业外，自媒体运营面临的各项风险也与日俱增。有数据统计显示，微信公众号的数量以每天1.5万个的速度增加，其淘汰速度也超出人们的想象，据不完全统计，年“死亡数”达200万个至300万个。
流量造富的泡沫该终结了
唯流量至上的资本逻辑，会反过来强化自媒体纯流量导向的内容逻辑。二者之间互为因果的共振，已经催生出一个扭曲的行业生态。这种扭曲自然是不可持续的。数据显示，公众号2018年1月、2月的图文打开率，已经从2017年3%降到了2%左右。也就是说，靠低质内容圈住的粉丝，没有真正的黏性，对粗制滥造的信息产生疲劳并离开，已是正在上演的事。显而易见，这场收购让资本市场和公众为一些劣质新媒体的运营风险买单。
上交所问询在资本层面戳穿了新媒体造富的泡沫。在新媒体投资领域，资本只重流量而不重价值，这样的投资逻辑本身就非常粗暴而荒唐。不管是新媒体还是自媒体，有些自欺欺人的“神话”该终结了。
（综合《北京日报》《羊城晚报》《新京报》5.15、16 范晓 莫谨榕 马化展）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