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的北京,作为六朝古都,其悠久的历史和良好的文化氛围,吸引了大量的文人墨客。人才的聚集自然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因此,当时的北京城,也吸引了大量的打工族。
不妨让我们在“五一”劳动节期间,回到数百年前,看一看老北京“劳动者们”的风采。
看人行事的堂倌
在老北京的“打工族”中,有一个职业很不容易,职业技能要求比较高,那就是饭馆服务员,当时被称为堂倌、走堂儿和跑堂儿的。可别小看这跑堂儿的,俗话说“饭庄分两半,跑堂与红案”,一个好堂倌能顶饭馆的半个买卖。那时饭馆儿讲究“响堂亮灶”和“口念唱账”,跑堂儿的在堂口一喊菜名,灶上的炒勺敲得哨哨地响,声传门外,显着铺子里火爆。清代《都门纪略》载:“走堂,市井茶馆酒肆,俗尚年轻,向客旁立,报菜名至数十种之多,字眼清楚,不乱话,不粘牙,堂内一喊,能令四座皆惊……”
顾客一进门儿,账桌上的人就高声喊:“里边请!”跑堂儿的马上跟上,他们要看人行事,人多或是有女眷的,就让到单间儿雅座儿;一个人儿的,就让到散座儿。顾客就座之后,要立刻擦桌子、铺桌布,摆好了杯、筷、碟盏。然后问客人喝什么酒,要什么菜。早先饭馆儿没有菜谱,无论是什么菜,跑堂儿的都已记在心里。客人点了菜,跑堂儿的到灶口一喊,片刻的工夫,勺响菜到。菜端到桌面后,跑堂的说:“您先用着。”过一会儿,他又来问:“您还找补点什么?”或是说:“汤菜凉了,回回勺吧。”如果来的食客是常客,已经熟悉其口味,就会这样喊:“拌凉皮一道七寸,拉薄剁窄双份芥菜,抻面一碗,多搭两扣走细条……”使顾客听着亲切舒服,吃着合口。
如顾客吃完饭,跑堂儿的先说一声:“您吃好啦?”接着赶紧送漱口水,递手巾把儿,拿牙签儿,沏茶。算账的时候,跑堂的当着客人的面儿,不用算盘不用笔,按着盘儿碗儿说菜名,报价钱,加在一起,向顾客报个总数。不管多忙,多少样儿,算下来,清楚利落,分毫不差。
保姆和“拉房纤”
民国时期,有大量周边县的妇女到北京做保姆,这些保姆要找到雇主,除了同乡帮助引荐,还有重要的方式就是找老妈店。老妈店是俗称,正式名称叫做“荐店”,实际就是现在的“职业介绍所”。老妈店帮着妇女找奶妈、陪嫁等工作。奶妈的待遇最高,到了雇主家,不仅好吃好喝招待,四季衣服也必须像样。被喂奶的小孩认乳娘那天,雇主还要给奶妈白银首饰、手镯和簪环。
陪嫁相当于合同工,是富有人家嫁闺女临时招聘一名年轻妇女作为小姐随身女仆,类似古代的丫鬟。时间长短不定,有几个月的,也有几年的。一般到老妈店找工作的妇女与老妈店关系都比较好,有的从那里遇好雇主,对那老妈店就更多一层感情,有机会常把一些富家要雇什么样人的信息告知老妈店。
除了跑堂和保姆,当时的北京城里还有不少从事房屋中介的,俗称“拉房纤”。干这一行必须能说会道,生意的成败全凭三寸不烂之舌。当时,一般成交一桩买卖,挣的钱少则三五人分,多则七八人分,像王府宅第出卖时,高达百八十人分。这里边还包括王府的仆人,所谓“门里头”的一份。那时有一段顺口溜:“十个纤,九个空,拉上一号就不轻。”可见挣点辛苦费多不容易。
那时,买卖房产成交时,新旧业主给“拉房纤”的好处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成三破二”,就是买房的新业主拿出房价的3%;卖房的旧业主拿出房价的2%。这样,“拉房纤”的就可以拿到房价的5%。另外,这5%佣金的分配还要分出大小份儿来,分给其他帮忙的人。
买卖成交后,“拉房纤”的就以中保人身份,与新、旧业主一同找个饭馆儿签署契约、过款。这时,他们找一位“秀才”执笔,先替旧业主给新业主写一张“白字儿”即“卖字儿”,连同“红契”即“所有权状”等一并交给新业主验收。随后,再替新业主写一张所谓“倒字儿”给旧业主,承认交接手续已清,保证按期付足余款等项。新业主向旧业主付款后,这些“拉房纤”的便在“白字儿”和“倒字儿”上盖章画押,至此全部工作完成。新旧业主为了感谢他们的辛苦,便当场把房价5%的佣金给他们分了,最后,还要摆上“猪八样”或“花九件”的酒席,一起聚餐。
两种报贩子
当时,老北京街头巷尾还有一种打工族,就是报贩子,他们分两种:一种是长期以挨门挨户送报为职业,另一种是没有劳动能力的小孩和老人。卖报的小孩俗称“报童儿”,都是因家境贫寒,为衣食计,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有报贩子是专门卖“快货”的,人称“打快勺子的”。那时,军阀混战,政局不定,有的报社遇有重大新闻,便不等次日见报,抢先来个“号外”,这就给报贩子提供了牟利的好机会。有些报纸批发商大多与各大报馆发行部门关系密切。当时,在和平门南柳巷永兴寺庙里设立有本市报纸批发站,每天将各报社发行的报纸分发给小批发商,然后由他们再分给各报贩。
(《北京晚报》4.30 刘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