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之密的利与弊

    凡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秦国的兴盛起于商鞅变法，而秦朝的灭亡则源于其繁刑严诛，吏治深刻，正所谓“其兴也法，其亡也法”。

    法网过密虽然使人们难以喘息，然而，在秦成就一统大业的过程中，细密的法网却也曾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历史学者许倬云在他的《我者与他者》中说，“秦代规划度量衡，使全国都有同一标准。这一‘标准化’的工作，在考古学所见数据，都可见到绩效，当然，遗留至今的秦权秦量，都是具体的实物证据。在秦代遗物的箭镞瓦当，大小形制都是数千件一致，我们也可觑见秦人工艺产品的“标准化”。秦代官家作坊，出品都列举由工人到各级官员的名字，实是显示工作的责任制。”同时，“秦代兵器的标准化，可能是秦人能够以武力击败六国的原因之一。战国七雄的军事力量，各有特色，齐人尚技击，魏卒重材武，韩国兵器犀利，荆楚步卒，吴越剑士……均有可观之处。但秦人武库所积，若以标准化为特色，则不仅生产迅速，而且诸军配备整齐划一，于训练及补充，都有方便。则秦人之常胜，终于使‘六王毕’，即不是偶然了。”

    从许倬云的分析中，我们确实看到了秦代法网细密所带来的利好，然而，仅此一点，并不能成为肯定“秦法繁于秋荼，而网密于凝脂”所带来的负面效果。秦法的繁密并不仅仅体现在法律的规定中，更重要的是体现在由其“有奖举报”政策而织就的社会网络中，正是这张网才更使人透不过气的。

    商鞅最终也作法自毙。当商鞅被人诬陷谋反而逃至边关时，欲留宿客舍，而客舍主人并不知道他是商君，见他未带任何凭证，便告诉他根据“商君之法”，留宿无凭证的客人是要“连坐”治罪的。走投无路的商鞅终被车裂而死。

    （《北京青年报》7.22 马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