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西洋月刊》6月的封面报道《洛拉:我家的奴隶》引起广泛关注,这篇由已故普利策奖得主阿列克斯·提臧撰写的长篇文章,揭示了一个被世人忽视的现实——在很多发展中国家甚至发达国家,家庭奴隶仍然存在。
文章引发了巨大争议。一些人指责提臧伪善,有能力解放奴隶洛拉,却只表现出些许懊悔和怜悯;也有一些读者认为提臧一家的奴役行为在道德上毫无辩解之处,但仍对提臧表示理解和宽容;有人称自己在不经意中奴役过他人,只是当时根本没想过对方是奴隶。
“她的骨灰装满了一个黑色塑料盒子,如烤面包机一般大小,重三磅半。去年7月,我用帆布口袋把这个盒子包起来,装在行李箱里,横越太平洋,去了马尼拉。我要从那里坐车去一个小村庄,把这个在我家为奴56年的女人的骨灰交出去。”美国作家阿列克斯·提臧在文章的开篇写道。
他说的女人名叫尤多西娅·托马斯·普里多,他们一家叫她洛拉。提臧的家族和洛拉都来自菲律宾,据提臧说,奴隶制度在菲律宾群岛有长久的历史。他的外祖父汤姆是一方军阀,在妻子难产去世后,他们唯一的孩子——提臧的母亲,就是由一连串“听指令的人”带大的。
年幼的提臧非常不解,“父母前一秒还对我们充满慈爱,下一秒却对洛拉恶言相向”。他总结了洛拉的处境:免费劳力,终日辛劳,稍微多坐一会或早睡一点就会被大骂,只要顶嘴就会被责打,穿别人不穿的衣服,一个人在厨房里吃残羹冷炙,从不出门。除了提臧家的人外,没有朋友也没有兴趣爱好,没有自己的个人空间——她睡觉的地方要么是沙发,要么是储藏间。提臧在无数次起夜时,发现洛拉在角落睡着了,歪在一堆衣服上,手里还抓着一件叠了一半的衣服。
时至今日,奴隶制度在世界上依然存在。英国《太阳报》称,全球奴隶贸易的年利润高达200亿英镑,印度是奴役人口最多的国家。奴隶贩子从阿尔巴尼亚、越南和尼日利亚等国贩卖孩子。《纽约时报》曾报道,在加勒比海岛国海地,有超过30万儿童是家庭奴隶制的受害者。有时只要一条香烟,就能买下一名童奴的一生。
如果说,在一些第三世界国家出现奴役现象,是因为贫困无知、局势动荡、法律不健全,提臧讲述的故事则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摆在读者面前——即便是在宣扬民主和人权的发达国家,罪恶的奴役行为也仍未肃清。
很难想象,美国邻居眼中的模范移民家庭竟然会有奴隶。提臧的父亲有法律学位,母亲是医护工作者,一辈子致力于救死扶伤,几个孩子成绩优异,总把“请”和“谢谢”挂在嘴边。提臧还获得过美国新闻界最高奖项普利策奖。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已完全融入美国社会的高知家庭,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年参考》6.14 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