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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7年03月14日 星期二

    抗战中那些飞赴国难的空军才俊

    《 文摘报 》( 2017年03月14日   08 版)
    与日机同归于尽的陈怀民

         史海钩沉

     

        《冲天》是导演张钊维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拍摄的一部回顾空军的纪录片。他曾思索,与日军飞行员对决的中国年轻人是抱着怎样的想法,与侵略者在云霄间生死相搏的呢?随着纪录片制作的进程,张钊维渐渐找到了答案。

     

        这就是贵族精神

     

        在中国空军抗战的史料中,张钊维读出了他后来定义的“贵族精神”。

     

        中央航校第三期毕业的沈崇诲出身富裕家庭,清华大学土木系毕业。但“九·一八”事变以及“一·二八”事变后,他毅然放弃优渥的工作,进入当时的中央航校,从光头的入伍生学起。沈崇诲心中念兹在兹的,就是如何“效死”国家。战前,他曾透露过:必要时,将驾机和敌人同归于尽。

     

        1937年8月19日,淞沪会战不到一周,沈崇诲随大队出征,预定轰炸长江口外海的日本军舰,但在杭州湾上空因飞机有状况而脱队。其后,沈崇诲与后座的陈锡纯,在白龙港海面连人带机冲向敌舰,与敌人兵舰同归于尽,践行了中央航校“我们的身体、飞机和子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的校训。

     

        1938年4月29日是那年日本天长节(天皇生日)。是日,日军出动54架飞机空袭武汉。两军对垒,近百架飞机在空中缠斗。短短半小时,日机被击落21架,中国飞机损伤12架。

     

        还在住院的陈怀民,顶替患病的战友升空迎敌。击落一架日机后被五架敌机围攻,飞机油箱着火,没有跳伞,而是果断加足油门,撞向日机同归于尽。

     

        陈怀民牺牲前曾说:“每次飞机起飞的时候,我都当作是最后的飞行。与日本人作战,从来没想着回来!”

     

        “这就是贵族精神。”随着纪录片制作的进程,张钊维渐渐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知晓义利之辨,明白生死之辨,从事一项可持续发展的事业——张钊维从三个维度定义了自己心中的贵族。

     

        “做了该做的事”

     

        1937年牺牲的王牌飞行员刘粹刚,在给妻子许希麟最后的家书中写道:生在现代的中国,是不容我们偷生片刻的。

     

        1945年5月,牺牲在胜利前夕的张大飞在绝笔信中说:“八年前和我一起考上航校的七个人都走了。三天前,最后的好友晚上没有回航,我知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祷告,我沉思,内心觉得平静。请你原谅我对邦媛的感情,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

     

        在采访中,张钊维一再提及,当年成为空军飞行员的年轻人大多出身良好,接受过很好的教育。如果没有遭遇国难,这批青年应该能拥有很好的生活。

     

        在当时的空军里,有张伯苓的儿子张锡祜、林徽因的弟弟林恒、王光美的弟弟王光复、俞大维的儿子俞扬和……张钊维认定,正是这批出生于辛亥革命前后,经历过五四运动的新人类决定了我们民族今天的面貌。

     

        正如曾在1937年“八一四空军大捷”击落一架日机的张光明,在谈起80年前的往事时说:“很自然做了该做的事,如此而已。”

     

        一封书信的精神高度

     

        2013年底,张钊维准备为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拍摄一部纪录片。在朋友的建议下,他选择了空军抗战的题材。纪录片并不总能吸引观众注意。但张钊维还是希望更多的年轻人能对先辈的故事感兴趣。精心思考后,《冲天》选择了女性视角为电影的主线。

     

        刘粹刚烈士的妻子许希麟、高志航烈士的女儿高友良、陈怀民烈士的妹妹陈难、林恒烈士的姐姐、中央航校第七期学生名誉家长林徽因、张大飞烈士的恋人齐邦媛等人的回忆和留下的文字,在电影中娓娓道来……

     

        陈怀民陈难兄妹的故事,是张钊维自己最喜欢的一个。

     

        当陈怀民烈士殉国后,在被他所撞落的日军飞行员高桥宪一的尸体里,找到一封信,是他新婚的妻子高桥美惠子写来的。她希望高桥千万要保重自己,不要轻易就牺牲了。

     

        陈怀民的妹妹陈难,事后看到了这封信,就提笔写了一封回信给高桥美惠子,当中说道:“你得谅解高桥,他并不是不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保重得更健康一点,他并不是愿意无故牺牲,而是贵国被少数人所操纵的一种政治权力强制他,要他死就死了……我想到你的孤苦,想到你整天在哭中生活的两个孩子,和你此后残缺凄凉的生涯,我恨不得立刻到贵国去亲自见到你,和你共度友爱的生活。”

     

        “两个年轻男子在空中相撞,却在地上催生出这样一封信。文字早熟而透彻,由一个20岁的女子,写给另一个20岁的陌生女子。陈难的精神力量因此爬升到跟他哥哥一样的高度。或许只有在那样的高度,生死的界线才不那么清楚得可怕。”张钊维为《冲天》写下这样的解说词,“因为太不容易。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能够这样去面对战争和她亲人的死亡。”

     

        (《扬子晚报》3.3 李坤晟 王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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