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商务印书馆相伴一生

    今年2月11日，是张元济先生一生事业所系的商务印书馆创办120年纪念日，也是张先生诞辰150周年。

    走入商务印书馆

    1867年，张元济生于广州。17岁即中秀才，23岁中举人，26岁中进士，入翰林院任庶吉士，与蔡元培同事。在翰林院学习3年后，张元济转到刑部，后考入总理各国事物衙门，任章京，品级虽不高，实权却相当大。

    戊戌变法失败后，张元济自京至沪，主持南洋公学译书院，该院出版书籍均交商务印书馆印刷，因而认识了总经理夏瑞芳。1901年，在夏瑞芳邀请下，张元济入股商务印书馆。

    1902年至1903年，清政府试行教育改革，力推新式学堂。张元济参照日本的中小学课本，请高梦旦、蒋维乔等，根据新学制编订，由浅入深，且附有教师用的“教授法”，极为方便，引起轰动。商务生意迅速扩大，几乎垄断了教材市场。

    商务印书馆的一波三折

    1910年7月，因橡胶业高速发展，许多国际金融公司打着在东南亚种橡胶树的名义在中国招股，引起投资狂潮。到了10月，泡沫突然破裂，上海股市濒临毁灭，这被称为“橡胶股灾”。夏瑞芳也参与了投机，致商务印书馆损失上百万资金，无力开发新教材。

    清乾隆时期《四库全书》总校官陆费墀的五世孙陆费找到投资人，成立中华书局，很快编订出新版教材，并推向市场。出现“日间订出，未晚即罄。架上恒无隔宿之书”之情形。

    为应对危局，商务印书馆不得不迅速推出新版教科书，在价格上给出“永远对折”的优惠，此后商务印书馆占教材市场60%左右，中华书局占到30%左右。

    1915年，新文化运动兴起，《新青年》《新潮》杂志风靡一时，商务印书馆的《东方杂志》等销路下滑，张元济被视为落伍者，他自己也承认：“时势变迁，吾辈脑筋陈腐，亦应归于淘汰。”

    1920年，张元济退出管理，改任监理，新继任总经理是胡适的老师王云五。1932年，淞沪抗战爆发，日军飞机将商务印书馆炸毁，物质资产损失达80%，多年收集起来的数十万册珍贵古籍亦化为灰烬，张元济想从此退出商务，但“敌人把我打倒，我不力图再起，这是一个怯弱者”。王云五亦一夜间须发皆白，其年才45岁。

    1937年时，张元济已70岁，不得不留在上海维持局面，因无收入来源，张只好鬻字生活，以“戊戌党锢最后的幸存者”为招牌，蒋维乔曾给他介绍过一些“客户”。王云五则辗转到重庆，让商务印书馆再度复兴，被视为奇迹。 

    最后的岁月

    自被清廷解职后，张元济对仕途失去兴趣，1913年，北洋政府总理熊希龄邀张元济任教育总长，张称：“自维庸劣，终不敢误我良友、误我国家，并误我可畏之后生。”

    1919年4月，孙中山托人将新完成的《孙文学说》一部分手稿交给商务，希望出版，张元济反复犹豫后，决定退回，后来孙曾发文说：“我国印刷机关，惟商务印书馆号称宏大，而其在营业上有垄断性质，固无论矣，且为保皇党之余孽所把持。”

    1948年3月，中央研究院选举确定首批81名院士，在胡适的坚持下，张元济成功当选。在院士大会上，张却称：“我们要保全我们的国家，要和平；我们要复兴我们的民族，要和平；我们为国家要研究种种学术，更要和平。”对国民党提出批评，舆论一片哗然。

    1949年，张元济中风卧床，10年后去世，终年93岁。

    （《北京晚报》2.10 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