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 乔纳森·福斯特
著名的认知神经科学家迈克尔·加扎尼加说:“除了薄薄的一层‘此刻’,我们生命中的一切都是记忆。”
我们能选择记忆吗
大多数时间里,我们只是正常延续着每天的生活。但如果日常生活中有重要事件发生,我们特有的生理和心理模式便会开始运作,因此我们会比较容易记住这些事件。例如,多数人都曾忘记自己把车停在了大型停车场里的什么位置。但如果我们在停车场里发生了事故,撞坏了自己的车或邻位的车,我们便会产生本能的应激反应,从而把这类事件(以及我们当时的车位)记得尤其清楚。
因此,记忆的清晰程度并不取决于人们想要记住这件事的意愿强烈程度。许多往事的影响都是无意间发生的,而且可能会出乎意料地“跳进脑海中”。学者们在过去几十年中的研究表明,记忆信息的提取甚至也可能与我们的意愿相左。
遗忘的曲线
赫尔曼·艾宾浩斯曾在19世纪晚期针对记忆和遗忘进行了一系列经典的研究。他发现,遗忘速度大致呈现负指数规律变化,即在学习完材料后的最初阶段,遗忘进展得很快,之后,遗忘的速度会慢下来。所以,遗忘速度是呈负指数规律的,而不是线性的。
如果你离开学校后不再学习法语,那么在最初的12个月里,你对法语词汇的遗忘会发生得非常快。但随着时间继续推移,你的遗忘速度将会降低。如果你五年或十年后再学习法语,你会吃惊地发现自己还能记住这么多词汇。
艾宾浩斯还发现了记忆的另一个有趣特点。对于那些“丢失了的”信息,例如那些被遗忘了的法语词汇,你能比初学者更快地再次掌握它们。这一发现意味着,这些“丢失了的”信息一定还在大脑中留存着痕迹。
记忆的异同
业内一些学者曾提出,艾宾浩斯的方法有些过于简单化,将精妙的记忆过程简化成了人造的、数学的构成。这种方法的风险在于,那些真正令记忆在日常生活中发挥作用的本质方面被剔除了。
巴特利特认为,对于要记住的事件,人们的情感色彩和关注程度存在不同,这多少会影响实际被记住的内容。用巴特利特的话说,记忆会保留“一些鲜明的细节”,而我们记住的其他内容只不过是在原有事件的影响下,我们自己精心加工后的产物。巴特利特将记忆的这一关键特征称为“重建”,而非“再现”。换言之,我们对过往事件和故事的记忆不是一种复制,而是基于既有的预设、期望以及我们的“心理定势”而进行的重建。
举例而言,想象一下,当两个人看同一部电影,他们对于电影内容的描述会较为相似,但同时也会存在很大的不同。他们的描述为什么会有差别呢?这取决于他们的兴趣点、动机以及情绪反应,取决于他们如何理解眼前的故事。这例子也暗示出,社会因素会影响我们对事件的记忆。
巴特利特观点的核心在于,人们会为自己观察到的事件赋予意义,而这会影响他们对这些事件的记忆。
(《记忆》译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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