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国

    □陈玉聃

    近日，龙应台在港大演讲的视频在网络热传，观众齐声同唱《我的祖国》更是将现场带到了高潮，场面令人动容。

    龙应台的演讲主题是《一首歌，一个时代》，当她问“你的启蒙歌是什么？”有答《家在山那边》《橄榄树》，也有约翰列侬的《Imagine》，以及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而身为港大副校长的周伟立教授在一千个师生面前不避讳地说是《我的祖国》。于是，全场大合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龙应台事后在文章中称，歌的意义会转换，歌的温柔力道强于刀剑。一首歌，在不同的时空里，撞见不同的记忆，就产生不同的情愫和意义。

    作为一个特定时代的产物，“一条大河”为何能穿越时空，成为永恒的旋律？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它成功地将共同性和特殊性、宏大叙事和个人体验糅合在一起。美国政治学家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对国歌有如此描述：无论国歌的“歌词多么陈腐，曲调多么平庸，在唱国歌的行动当中却蕴涵了一种同时性的经验”，它“创造了和谐一致的场合，也提供了使想象的共同体在回声之中获得体现的机会”。几乎所有爱国歌曲都蕴含着这种“同时性”和“和谐一致”，伴随着旋律的传递，从而将个体指向集体、小我指向大我。

    《我的祖国》不像通常的爱国歌曲那样充满着战斗精神，而是有着极为抒情的开始。如果是普通的爱国歌曲，大约会出现长江黄河之类的宏伟意象，但该曲的“一条大河”，却恰恰是词作者乔羽的神来之笔。《人民日报》上有一篇文章专门提及此事：“为什么不用‘长江万里波浪宽’？当时，电影《上甘岭》的导演沙蒙，对这首歌词非常满意，只提了一个建议：把‘一条大河’改为‘长江万里’，这才有气魄啊。乔羽不容置疑地说：改不得，改不得！他说，长江是特指一条江，生活在长江边上的人再多也有数儿啊；而谁的家乡没有一条小河、小溪呢？这河流再小，甚至叫不出名字，但它在儿女们心中也是一条大河，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家就在岸上住’，‘岸上’就是你家、我家门前的那条小河、小溪的边上啊！”

    “一条大河”所唤起的是“我家”的记忆，是我自小“看惯”的场景。这本是一种与民族国家的共同性相对的“小我”的特殊性，一种与抽象的宏大叙事相悖的细微而细腻的个体经验，却以小见大，带出了作为中国人的“我们”的通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大河”没有被实指为特定的一条江，却恰恰可以是任何个体记忆中的河流。

    随着历史的变迁，不少歌曲逐步被淡忘。但也有些歌曲，它的政治性、思想性和仪式性也许相对并不突出，却有着“润物细无声”的细腻情感，恰如小溪/大河之水，以天下之至柔（个人、家庭的温情），驰骋天下之至坚（民族、国家的激情），《我的祖国》便是此中的佼佼者，因为这是“我家”的大河，也是“我们”的大河，在中国人的心灵深处，家国情怀是深深的眷恋。

    可以说凡有龙的传人的地方，就有这“一条大河”歌声的流波。“一条大河”流淌的是“爱国情，民族音”。一位马来西亚的老华侨写信告诉刘炽（歌曲作曲者）:“我们每每思念祖国和故乡时，就会唱起‘一条大河波浪宽……’”1977年春节，旅居法国的华侨欢庆粉碎“四人帮”，在巴黎聚会，有人提议，唱一支故乡的歌吧！大家便异口同声地唱起了“一条大河波浪宽……”2009年国庆60周年，天安门广场的庆祝晚会，就是由《我的祖国》那“一条大河”的旋律拉开了序幕。

    @上海观察 

    网友说

    厉害了！Word祖国！

    @张颐武：歌的力量，记忆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在这个讲座的会场，那一开始低低的，后来席卷全场，让讲者似乎也无措了。唱起这首歌的人们真的可以证明讲者关于歌声的力量的论点。

    @一只叫野兔子的猪：血浓于水，总有些东西是超越意识形态，历史现实的，对生命的热爱，是真正的大爱。这歌的内涵是对生活最美好的向往，对生命状态最本真的期许，有国有家有稻花香。

    @Jake_XXXXX：最印象深刻鸡皮疙瘩的就是13年恒大首次夺亚冠时，天河体育中心的几万名观众一起合唱《歌唱祖国》。每次听或者唱都会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