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衣的玛哈》是与《裸体的玛哈》相对应的世界名画之一。创作这一作品的弗朗西斯科·德·戈雅·伊卢森特斯是18世纪中叶至19世纪初叶生活于西班牙的画家。“玛哈”,意思是下层社会的浪女人,而这幅画却是以阿尔巴公爵夫人为模特的。
经过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时代,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间,西班牙大势已去的查理四世宫廷完全模仿法兰西王朝时代的轻薄浮艳,国王与政府较之路易十六时代的法国更为腐朽淫靡。官爵可以公开买卖,成为西班牙一大赘瘤的18000名修道士,肆意搜刮民财、虐待百姓,民众日趋贫困。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时代,奇才戈雅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出现了查理四世在位的时候,戈雅在宫中备受重用,题为《查理四世家族》的作品描绘了国王一家,对每个人都描绘得非常精彩,王公贵族超乎寻常的奢侈、无与伦比的权势与妄自尊大得到了充分的表现。他把王后处理成厚颜无耻的老娼妇,把王子描绘成狡诈、心怀鬼胎的伪君子。而对皇族如此大胆讽刺的戈雅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只能说西班牙贵族或上流阶层在理智上、道德上都已经腐败透顶了。
因为戈雅具有宫廷画家的地位,因此他与高贵的、广为人知的上流妇人间的暧昧关系也多有议论和传闻。
《着衣的玛哈》正如前面文章开始时所说,是以阿尔巴公爵夫人为模特创作的。《裸体的玛哈》就是这个《着衣的玛哈》原封不动地脱去了衣服,整个画面的构图——玛哈夫人的姿势、床的摆放及靠垫的位置都完全相同。
《裸体的玛哈》原色以灰褐色为背景,床上天鹅绒的墨绿色与床单、枕头的纯白色,裸体的肉色相映托,呈现出非常醒目的美丽。然而模特的选择从整体上讲并不是追求色彩的刺激或肉感,相比之下,《着衣的玛哈》显然是更为优秀的名作,从脸上看也是《着衣的玛哈》更生动、更滋润,并隐约可见地泛着红潮。投向左方的双眼闪着黑钻石般的光,嘴唇紧紧地束成一条线弯向两颊显得非常娇媚。在黑褐色的背景下,玛哈躺在床上,洁白的纱衣遮掩着下面娇艳的肉体,一条红带子把腰紧紧地束成蜂腰状,饱满的胸部高耸着,懒懒地撑着头的双臂,金色的紧袖完全露出;丰满的手臂的线条,从饰有黑色花边的坎肩下穿入又伸出,使人感到那金黄色的蛇一般的光滑。其不可忽略的精巧之处,是两袖的金黄色与可爱的鞋的金黄色看似无意的照应。其间,丰满、成熟的身体压在垫子上的重量感,从白衣上所加灰色的褶纹反映出来,有着不堪久视的魅力。
关于《裸体的玛哈》的绘制,公爵似乎全然不知,这一点也不奇怪。据说有一天公爵来到戈雅的画室,提出想看看他的作品,戈雅取出《着衣的玛哈》,而对《裸体的玛哈》秘而不宣,绝不让公爵看到。《裸体的玛哈》并不是根据《着衣的玛哈》加以想像而绘成的,而是以裸体的阿尔巴公爵夫人为模特,面对面地画出来的。
描绘裸体的玛哈,作为艺术界一种严肃的行为,本来也是可能的。但戈雅与公爵夫人达成默契而对公爵保密,显然反映出西班牙当时的国情和贵族社会的混乱,意味是非常深刻的。 (连载一)
(《西洋名画故事》【日】山田邦祐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