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百代的奇葩

    □韩克善

    明代杨慎在《丹铅总录》中说:“童子歌曰童谣，以其言出自胸臆，不由人教也。”清代杜文澜《古谣谚·凡例》中把“儿谣、女谣、小儿谣、婴儿谣”等都归入“童谣”，其他古籍中还有“孺子歌”“儿童谣”“孺歌”“小儿语”“儿语”“女童谣”等。童谣形式简短，语言流畅，节奏明快合韵，易于上口和流传，有的还配合动作，极具艺术表现力。中国古代童谣作为文学艺术宝库中璀璨明珠，独具艺术魅力。

    古代童谣多用比喻、顶真、双关、典故、起兴等修辞手法，以增强艺术表现力。如《后汉书·五行志》“顺帝末京都童谣”：“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这首童谣用人们熟知的弦与钩来比喻人的思想品质，把抽象的内容表达得具体而鲜明。顶真的手法在童谣中也较为常见，它用粘连的方法将许多不相干的事物连在一起，让儿童在语言接龙中获得知识。《新唐书·五行志》“安禄山未反时童谣”：“燕，燕，飞上天，天上女儿铺白毡，毡上有千钱。”这首童谣表现出儿童面对变化无穷的天上云彩所产生的无穷幻想，奇特又丰富，大胆又合理。

    古代童谣中的双关手法可以看出当时劳动人民的智慧。如《晋书·五行志》“元康中京洛童谣”：“南风起，吹白沙。遥望鲁国何嵯峨，千岁骷髅生齿牙。”这首童谣中的“南风”和“白沙”是双关语，既指自然界的南风、白沙，也指晋惠帝的皇后名“南风”，太子小名“沙门”，南风吹白沙暗指皇后陷害太子之事。

    典故，是古代童谣常用的手法，童谣通过运用典故可以更好地表情达意。如《石痴别录》“元至正中燕京童谣”：“牵郎郎，拽弟弟，踏碎瓦儿不着地。”这首童谣的尾句十分巧妙地活用了《诗经·小雅·斯干》“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这个典故。“瓦”踏碎了，当然“弄”不成了，也就不会生女孩了。富有儿童情趣，适合儿童传唱。

    起兴，在古代童谣中也被大量采用。如《金史·五行志》“泰和八年童谣”：“易水流，汴水流，百年易过又休休。两家都好住，前后总成留。”这首童谣以流动的河水起兴，点明时间长河的流逝，以有形衬无形，使人印象深刻。

    古代童谣运用的艺术手法是多样化的，在漫长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艺术创作手法已臻成熟完善，产生“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心动”的艺术魅力，成为中国古代文学这棵琼枝玉树上流芳百代的奇葩。

    @珞源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