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笔到硬笔再到键盘,人们的书写方式变得越来越便捷、快速、无纸化,笔墨纸砚离人们的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以致有人说“文房四宝已死,何必续命”。
然而,笔墨纸砚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回归人们的生活。今年夏天,陕西师范大学毛笔手写的录取通知书受到广泛关注,有评论说,这是“公众对书法艺术的集体怀旧,对传统文化的深情凝望”。
“燕呢窗花纸墨趣,风过屏梅笔砚香。”这副对联,道出了主人的风雅情致。文房四宝的文化内涵,又岂止于此?
宋代理学家程颢说:“天下无一物无礼乐。”说的是万物都承载着文化要素。文房四宝发展的历史,正是社会文化背景的见证。例如砚台的发展演变与中国的文明史息息相关,从砚台的造型中可以品读出历史上不同时期的文化特点。汉代,神秘化的社会风尚,使得砚台追求浪漫的风格;唐代,奢侈化的社会风气,使得砚台追求大气的风格;宋代,文人化的社会取向,使得砚台追求高雅的风格;明清,迂腐化的社会趋势,使得砚台追求繁缛的风格。
文房四宝与人们天天相伴,最能体现使用者的文化情怀。例如一支毛笔有自己的名字,仿佛有了生命。“助文人高攀丹桂,扶学士直上青云”,在笔杆上刻下特别的铭文,寄托了旧时读书人的美好心愿。又如清末外交家洪钧曾制一笏琴形墨,上书“墨供我书,琴养我德,叩寂求音,不如守黑”,短短16个字,昭示了一个君子洁身自好、朴素守本的道德追求。而纸张作为文字的载体,也是历史文物,和古代书籍、书画作品同存共尘。难怪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鲁迅与郑振铎在北京琉璃厂遍求信笺纸300余种,辑成《北平笺谱》,可见文人对此的喜爱。
文房四宝不仅有实用价值,好的笔墨纸砚还是具有高度审美价值的工艺品,吸引众多名家大师。宋代邵博撰《邵氏闻见后录》记载:“宣城陈氏家传右军求笔帖,后世益以作笔名家。柳公权求笔,但遗以二支。”可见王羲之、柳公权等书法大家对名笔是多么倾心。李白作《酬张司马赠墨》一诗,极言当时上党墨用料之精美、香气之馥郁。白居易称赞过宣笔,欧阳修、苏轼、黄庭坚等人则有赞美砚的诗作流传。
笔砚精良成为文人快事。优秀的书画作品离不开优质的文房工具。曹魏时期书法家韦诞善于制墨,有“一点如漆”的美誉。他曾说:“夫欲善其事,必利其器。若用张芝笔、左伯纸、及臣墨,兼此三者,又得臣手,然后可以逞径丈之势,方寸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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