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必武,与谢觉哉、林伯渠、徐特立、吴玉章一起被称为“延安五老”。新中国成立后,他历任政务院副总理、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共中央监察委员会书记、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以及代主席等职。
今年是董必武和林伯渠诞辰130周年。在位于北京奥运村附近的公寓中,董必武的女儿董良翚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不帮孩子找工作
董必武和妻子何连芝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哥董良羽出生时,董必武觉得当时国家的工业太差,希望他们这一代人长大后,国家能造飞机。他认为一个国家能够制造飞机就说明它的富强,所以给第一个孩子取名“良羽”。出于这样的想法,第二个孩子出生时,董必武就继续在“羽”字上做文章,为她取名“良翚(huī)”,意思是羽毛的颜色。最小的孩子出生后,又为他取名“良翮(hé)”,意思是鸟翎的茎。
董良翚原来在部队工作,因为视力不好不适合做画图的工作,复员到了北大读书。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因为她没有工作分配的名额,学校里的领导跟她说:“你回家找你爸爸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回到家,父亲说:“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你就在家待着吧。”后来学校里有同学因学业不合格毕不了业,这才得到一个空额,被分配到了一个小学教书。到教育局报到的时候,有人通知她学校已经不开课了,又让她回家等着。后来北大的同学来电话说给她调了工作,原来是她一个分配到外文局的同学因为被单位退回,这样她才顶替了同学的空缺去了当时的外文局,一干就干了20多年编辑。
不帮堂弟贷款
1954年长江流域发生特大洪水,董必武的远房堂弟董贤煦因家乡遭受水灾又生病,于当年的10月两次写信给三兄董必武,希望介绍银行搞到贷款渡过难关。10月24日,董必武病中请秘书代笔写了回信,拒绝介绍贷款请求,并从生活费中挤出一部分钱解兄弟之急。董必武在回信中是这样说的:“今年我们国家遭受水灾的地方较多,有些地方灾情较重。各遭灾地方的人们都各有困难,政府拨不少粮款物资救济,但受灾的地面大,人口多,每一灾民得自政府的救济毕竟有限,主要是靠灾民自己和本地人民共同努力生产,渡过灾荒。……人民银行的贷款主要是帮助生产,比如为了农业生产缺乏种子、耕具等请求贷款,银行一定会考虑的,这样的事用不着我来介绍。至于要银行贷款,我介绍也不生效。请你注意,现在国家是人民的国家,在国家机关工作的人,必须为人民服务,除了法律规定的职权外,任何人没有特权。在你的思想中对这点似乎还不很清楚。……为了救你之急,在我生活费里拨一些钱给你用。这当然不能解决你当前的困难,但我又有什么更多的力量来帮助你呢?”
董良翚说,父亲可以说是“不近人情”,但其实是“在情在理”的。
上街走走
“文革”期间,父亲在家里很少外出,每次都是董良翚将外界的消息带给父亲,“他只是很惊讶,但是他从来没评论过,也不去打听。对于听到的一切,他表现出了不理解和一些焦虑。”
董必武的小儿子董良翮在“文革”中曾两次无故被囚禁。父亲曾经对董良翚说:“你弟弟是代我坐牢呀!”后来董良翮曾说过这样一段话:“林彪、‘四人帮’一伙为了篡党夺权,整人的手段因人而异。对我父亲,因为无权可夺,便对他老人家进行精神折磨。他们把我抓起来,为的是逼着父亲‘跳出来’。只要父亲‘跳’,就打倒他。但父亲就是不理他们那一套。”
1958年,董必武一家搬进中南海怀仁堂东侧的一套两进院。不久,王稼祥一家也从外边迁进来了,两家相处得十分好,就像一家人一样。“文革”开始前,王稼祥一家迁出中南海。不久,红得发紫的戚本禹突然搬了进来。这个院子就开始显得声气浮嚣,喧声笑语常常吵至深夜。在这样的环境里,父亲和母亲商议要搬出中南海。
1968年初春,董必武一家搬到六部口附近的一个院子。记得一天晚饭后,父亲站在院子里,舒畅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笑着对董良翚说:“良,我们可以上街走走了吧?”他是多么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呀!
平等相待
董必武是清代秀才,毛笔字写得非常好,他规定自己每天一定要写100个中楷,如果今天在路上没有条件写,第二天要补回来。如果连续三天没写,他也会把落下的三百个字补齐。
董必武和孩子们的交流与其说是父子父女间的交流,不如说是朋友更为合适。在给董良翚的一封家书中,他说:“你说我的性子太急,也说得很对,我不仅性子急,对人的态度也过于严厉。……后来有些变化,但病根没有完全去掉,有时复发,你这次揭发我这毛病,我下决心改。”董良翚说,父亲是真正把孩子放在平等的地位上相待,不会用家长式的权威压制孩子,这是值得现在的父母学习的地方。
(《法制晚报》7.29 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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