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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6月16日 星期四

    默默的守望

    《 文摘报 》( 2016年06月16日   05 版)

      ■流沙

      父亲的书房里杂乱无章,老年人的房间大都是这样的,我说,这些东西我给你扔了吧。父亲看看我,轻声说:不想扔。

      我给父亲装配了一台电脑,放在他的书房里。我给电脑装程序,他十分好奇,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我抬头看看他,他也不说话,这是我与父亲之间现在的常态,只要我在家里,他的话很少,而他的目光总是随着我移动。

      父亲今年七十岁了,家中的“大事”,他都会打电话征询我的意见,这些“大事”其实都是小事,哪个亲戚搬新房送五百还是一千,家中的母狗生了三只小狗是全部送人还是自己养、存款是存一年期的还是三年期的……父亲原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很强势。在生产队里他是小队长,队员派工和计分他说了算;在家里,自留地种什么种多少,一日三餐吃什么包括菜怎么烧,他也说了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我在场,他的话就少了,许多事情他好像都做不了主了。

      其实,我二十四年前就离开了故土,老家的许多事和人对我来说,都只剩下记忆,父亲每次打电话来问,我都莫名其妙,把许多事和人都混淆了。

      有时他会从乡下给我带一些新鲜的果蔬,进了屋,他就坐在客厅里,给他倒茶,他说不要不要,但还是接住了;我让他看电视,他说不用不用,但还是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我慢慢地、慢慢地就理解了,这就是衰老,这就是衰老背后无力和无助引发的,他在心底仰仗你、信任你或又敬畏你、崇拜你,就像我小时候对他一样。

      父亲的头发全部花白且枯干,脸上是一块块的老年斑,他不能久坐,久坐了就会睡着,一有声响,又会惊醒。我问母亲,那台电脑父亲有没有用过。母亲说,他连鼠标也移不好。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有时想想很悲哀,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是此消彼长。

      (《北京日报》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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