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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3月15日 星期二

    生俩娃,除了当妈我还能干啥

    《 文摘报 》( 2016年03月15日   08 版)

        张媛没承想,“为了孩子”竟成就了自己的事业。重新找到自己,定义自己,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再次怀孕

     

        张媛的第一个女儿,降生在2008年的大年初一。在此之前,她是北京电视台《荧屏连着我和你》的编导。做电视编导,经常晚归。下午2点上班,回到家已是夜里12点了。

     

        2007年,节目停顿调整,正好给张媛一个要孩子的时机。但是她没有想到,有了孩子以后,回归工作并没有那么容易。

     

        张媛做全职妈妈已经3年。张媛说,自己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很邪乎”,几乎耗尽了全部心力。从哺乳到大女儿13个月断奶,其间得了8次乳腺炎,每个月都要发烧,也不去医院,就自己干挺过去。她买了大量的育儿书籍,当时流行的喂养方式是婴儿四个月开始加辅食,张媛必须自己亲自做辅食,不让任何人插手。比如辅食配方要求猪肉30克、鱼肉20克,她一定会用秤称重。

     

        家里的所有人,吃完饭必须洗了手、漱了口才能碰孩子。老公穿外衣回家不能抱孩子,不能坐在孩子的床上。夜里,张媛必须自己带着孩子睡。孩子夜里醒了睁开眼必须看见妈妈。也因为这样,张媛有一次参加婚宴,当天回不来,女儿夜里醒了,哭闹2小时不肯入睡。老公没有办法,只能连夜驱车带着女儿去找她。

     

        直到2011年冬天,张媛才回到北京电视台的《光荣绽放》栏目组工作。

     

        电视台的工作依然紧张、劳累,但她很享受职业女性的快乐。联系明星嘉宾、录制节目、剪片子,张媛满血复活,战斗值不断提升。

     

        2012年春天,她和剧组的同事们一起去云南罗平看了油菜花。为了犒劳辛苦的自己,她又去了丽江。在泸沽湖,张媛开着玩笑喝下“女儿国”的水,当地传说:喝了女儿国的水就会怀孕。

     

        3月初,张媛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只能愁眉苦脸地对同事们说,“水,管用了。”她犹豫了两个月,到底要不要这第二个孩子。刚开始回去上班,工作刚进入正轨,如果生了二胎,两个孩子谁来管?几年之后,能不能再次回归工作?

     

        “我当时什么想法都有,我妈妈的观点是坚决要,我老公说,媳妇听你的。”张媛下了狠心,不准备要二胎了。

     

        张媛在准备放弃这个孩子前,做了一个B超。胎儿还不到3个月,发育得特别好,已经有手有脚了。张媛看着显示屏里自己的孩子,流下了眼泪。瞬间决定,“这孩子,我得生下来。”母爱在那一刻占了上风。但张媛不得不再次面对随之而来的生活变化。

     

        安慰自己

     

        对于因为生孩子而失去职场机会,张媛深有体会。在她怀孕、生产和养娃期间,她看着自己的同事升职、加薪;看着自己曾经的实习生做了编导,升为主编。有朋友半打趣半认真地说:“你就会生孩子。”工作完全停顿下来,她曾经繁忙的手机变得悄无声息。她甚至半个月都找不到手机,也懒得去找。

     

        “我就安慰自己,她们虽然有自己的事业,但是她们没有孩子啊。”但是她也明白,孩子不是生活的全部。

     

        二胎又来了,这一次,更加麻烦。大女儿并不情愿母亲再生一个孩子。张媛只能耐心地对大女儿说,“妈妈和爸爸有一天会死。”女儿问:“死是什么?”张媛回答:“死就是不能在你身边了,妈妈要给你生一个亲人。”她让大女儿每天跟肚子说话,弹琴给肚子里的宝宝听,还经常问:“肚子里的宝宝像谁啊?是不是像姐姐一样?”大女儿越来越期盼肚子里的宝宝。

     

        “第一个孩子照书养,第二个孩子照猪养”,张媛笑着说,当她开始抚育第二个女儿,她完全放松了下来。“带得特别糙,在地上爬,啃拖鞋,我也当没看见。”反倒是老大挑食、爱生病;老二不挑食,身体也很棒。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张媛发现二胎让自己的丈夫迅速成熟了。只有一个孩子的时候,张媛几乎吃不上热乎饭。只要吃饭时间,女儿就要吃奶。等她喂完奶回来,饭凉了,菜没了,老公想不起来给自己留菜。有了第二个孩子,丈夫会疼人了,等着她一起吃饭,帮着她带孩子。张媛问他为什么变了?丈夫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我来搭把手。”

     

        每天夜里,家人和孩子都睡了,张媛会把第二天一早要炒的菜都切好,放在保鲜盒里,把饭焖好。第二天一早,照顾大女儿吃饭、穿衣服、背书包,再照看二女儿。她感觉,自己养两个孩子,也没那么难了。

     

        秀美食找到归属感

     

        张媛没承想,“为了孩子”竟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她一直有想做传媒公司的想法,2015年上半年,二女儿也渐渐大了,她又拾起了自己的梦想。一位前同事,自己创业做过亲子类的节目,以前经常打电话问张媛:“拍嗝怎么拍啊?我在网上找到十几种拍嗝方法,哪种是标准的?”两个人在星巴克谈了9个小时,碰撞出一个共识:现阶段还没有一档标准的符合辅食营养的育儿节目。

     

        “爱的味道,就是妈妈给孩子做一道菜。其实我们平时脑子里就那么几道菜,时间久了,孩子也吃腻了。如果大家在一起分享,饭桌就丰富了。”张媛说,亲子、美食、真人秀,是他们的方向,“还造福了自己的孩子。”

     

        2015年5月末,公司正式成立。他们去宜家花了2万多元买家居材料,把办公室的客厅搭成了家的内景。开始策划选题,看了大量国外拍美食的节目。肉类如何拍、西红柿等蔬菜如何拍、怎么样妈妈的手才能拍得好看,都得研究出固定的模式来。

     

        张媛开始找嘉宾,既要有颜值,还要会做饭。最开始,她只能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找,慢慢的,想来参加节目的妈妈越来越多,现在嘉宾的评选标准更高了,需要是美食达人,有一定的粉丝和影响力才能上节目。

     

        便于手机观看的视频与电视台的节目并不相同。手机观看要求简洁、轻松,在视频拍摄中做减法。张媛总结,拍摄自媒体视频节目,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在3分钟的视频长度里,既想展示妈妈,又想展示菜品,还要表现萌娃,根本不可能突出重点。做自媒体和在电视台做编导有很大不同,美工、摄像、编导、灯光,样样都要学。

     

        她开始学习什么叫互联网,什么叫运营,约创业者聊天,“在这个行业,每天都在变。像养孩子一样,每天都得想办法对付他,创业也一样。”张媛说。

     

        最终,他们确定了以母亲的身份来树立形象,而不是通过颜值来树立形象的理念。

     

        张媛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自媒体视频节目在2015年9月21日正式开播。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录制了二三十期,再每天一期的播出。开播前,团队的人开始下注,看谁猜到的点击量最接近真实数据。数字相差500的,就买一箱可乐。张媛以为能有500点击率就不错了。在播出的当天晚上张媛输了10箱可乐。点击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这档视频节目举办了多场线下活动,给这些参与录制的妈妈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通过活动来寻找伙伴,分享育儿知识和生活点滴,也找到倾诉的对象。

     

        2016年1月9日,张媛组织这些妈妈们举办了一场年会。她之前没底,“都是这些嘉宾来表演,能演成什么样啊?”她没想到,这些妈妈的才艺这么好。一位妈妈带着女儿一起表演了肚皮舞,博得满场掌声。她是为了产后恢复才学习肚皮舞,最后成了自己的职业,开起了肚皮舞工作室。

     

        “其实哪有没时间化妆的?早起5分钟就搞定了。你知道自己变漂亮会高兴,为什么不好好打扮打扮呢?”张媛笑着说:“每个妈妈总归会有自己独特的规划时间的办法。”

     

        服装设计师、手绘师、珠宝师、自由职业者,张媛希望自己节目的嘉宾妈妈职业身份更加多元化,她希望这些妈妈能够通过坚持自己的职业身份来影响更多的女性。

     

        “生了两个娃,除了当妈,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张媛笑着说。

     

        (《北京青年报》2.25 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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