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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3月05日 星期六

    在大学如何读书

    《 文摘报 》( 2016年03月05日   07 版)

        ■钱理群

     

        我们的教育,特别是中学教育的最大失败就在于,把最有趣味的读书变成最乏味的读书。同学们进入大学后就应从中学那种压抑的、苦不堪言的读书中解放出来,真正为趣味而读书,起码不要再为考试去读书。这里涉及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读书是为什么?

     

        著名的逻辑学家金岳霖先生当年在西南联大上课,有一次正讲得得意洋洋、满头大汗,一位女同学站起来发问:“金先生,你的逻辑学有什么用呢?你为什么搞逻辑学?”“为了好玩!”金先生答道,在座的同学们都觉得非常新鲜。其实“好玩”两个字,是道出了一切读书、一切研究的真谛的。

     

        还有一个问题:读什么书?读书的范围,这对同学们来说可能是更现实的、更具体的问题。鲁迅先生在这方面有非常精辟的见解:年青人大可看本分以外的书,也就是课外的书。学理科的偏看看文学书,学文学的偏看看科学书,看看别人的研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样对于别人、别的事情可以有更深切的理解。

     

        恩格斯曾经高度评价文艺复兴时期的那些知识分子说:“这是一个产生巨人的时代。”所谓巨人都是多才多艺、学识渊博的人。那时候的巨人像达·芬奇这些人,不仅是会四五种外语,而且在几个专业上都同时发出灿烂的光辉。在“五四”时期也是这样,“五四”开创的新文化的重要传统就是文理交融。我们中国的第一代、第二代甚至第三代自然科学家,他们都是在两个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著名人类学者裴文中写的小说,曾受到鲁迅的赞扬,还选入了他所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卷;植物学家蔡希陶当年就是一边在云南采集植物标本,一面写有浓郁的边地风情的小说;北大物理系教授丁西林,他的一生,在物理学和戏剧创作两个领域都取得杰出的成就;老一辈的自然科学家、医生、工程师,都有很高的中国古典文学的修养和西方古典音乐的修养,他们有的在业余时间写的诗词、散文,都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后来,由于文、理、工、医、农合校大学体制的改变,专业划分越来越细,越来越专业化,使得学生知识越来越单一。如果眼光完全局限在专业范围内,发展到极端,就会把专业的、技术的世界,看作是世界的全部,只知专业而不知其他,这就把自我的天地压缩在极小的空间,最终导致精神的平庸化与冷漠化,实际上也是将自己工具化了。

     

        看到了这样的可能出现的危险,同学们在初进大学,设定自己的目标时,就应该给自己提出双重任务:既要进入专业,又要走出来,看到专业之外的广大世界,做一个健全发展的自由的“人”。

     

        (《致青年朋友》中国长安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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