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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1月28日 星期四

    冬捕的日子

    《 文摘报 》( 2016年01月28日   05 版)

        ■周蓬桦 

        世界上的湖大多与静谧有关,或因波光潋滟的风景而得名,或因水草繁茂的生态而珍贵。但位于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境内的查干湖是个例外。它号称神湖,是一片聚拢着祖先的灵气、热气蒸腾的圣水。

        听家住长春的表姐说,去看查干湖,如果赶上腊月的冬捕,会是另一番热闹迷人的景象。在一年四季中,冬捕是查干湖的黄金时段,其热闹程度要胜过春节。

        冬捕前,要进行古老的“祭湖醒网”仪式,那些参加冬捕祭祀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仪式的过程一切都是按照祖先的模式:设苏鲁锭祭坛,摆贡品,行九九礼,在德高望重的族人首领主持下祭祀查干湖。祭典过后,第一网鱼打下去,注定是引人瞩目的,如果这一网捕捞的鱼又多又大,湖面上会爆发如潮的掌声和欢呼声。而第一网打出的“头鱼”,会被人当成吉祥之物争相抢购,说是用它招徕下一年份的好运气,而拍卖的价格潮水般涨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查干湖里的鱼种类繁多,我不得不提到鲜嫩到要让人晕倒的鳌花鱼,它是我至今吃到的最美味的鱼。

        在冬捕的日子里,湖区周边的屯子里处处洋溢着喜气,家家户户的木柴堆迅速减少了,灶膛里的火在旺旺地燃烧着,与漫天飘落的雪花形成鲜明的对比,当雪落满了屋檐下的大红灯笼,远远看上去,仿佛一个童话世界的复制。

        各种动物们经不住鱼香的诱惑纷纷出动,野猫和红狐流着“哈喇子”在路边和屋角出现,遇到路人也不躲避,从眼神里露出一副乞求的可怜相。朴实的屯里人立马会意了,从大铁锅里捞出一盘鱼来,或者再加上一根香喷喷的大棒骨,送到它们的面前,它们在大饱口福后满足地离去,厚厚的雪地上留下清晰的爪痕。各种飞禽就更多了,它们成群结队地飞落到屋顶上,争相啄食鱼干和虾米。

        千百年来,在查干湖一带,人与动物以及植物就是这样互相依附着延续下来,也才有了今天原汁原味的生态与关东风情画面——人与自然和睦相处,大馇子粥养育的这片黑得流油的土地上,在野火般浓郁而闪着灵性的查干湖边,活跃着一群性格豪爽、骨节粗大的渔民。

        (《羊城晚报》2016.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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